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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角色锁坐在凳子上,用下意识感觉屋里的气氛。静!说明人们对他的抉择十分关注,他又用眼角瞟了翠花一眼,见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摆弄着辫子,似失望,又似等待。

我的心里顿时酸酸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聪明才智,我的文学天赋,竟然用到对付一个无辜的,跟我一样梦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柴禾妞儿上。

角色沉了沉,便说:“翠花,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别后悔。”

翠花仰起头,显然,角色的故做关心的话给了她以信任。她果断地说:“我没有意见,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说的全是真话。我不后悔。”

角色说:“二位老人,大哥二哥,还有崔大婶儿,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是一辈子大事,我想我对翠花不会有意见,可是,她毕竟年轻,还是让她好好想想,你们当老人的也好好从长计议,再认真合计合计,我明天再找她单独谈谈,不知道你们允许不允许。”

“行。”翠花妈说,“李师傅就是稳重,放心,如果是婚姻,那就棒打不散。”

角色之所以卖关子,这叫欲擒故纵,矛头实际是指向翠花妈,他觉得这老太太才是真正的障碍,如果角色干脆答应这门婚事,反而使她觉得不合情理,凡是不合情理,必然有毛病或者有问题。角色学过心理学,他知道人们并不一定按照他说的话的杆子往上爬,逆反思维,往往更能接近事物的本质,更能接触问题的实质。

角色想;言多语失,适可而止吧,就说:“今天,就说到这儿吧,这事儿不急。大哥,请你借我手电用用,我送崔大娘回去,她人老了,为我的事劳神费力,我真是于心不忍,我不放心。“

他搀着茂林妈,打着手电,出了屋门。

走在半路上,茂林妈生气地问:“李师傅,你又让我给你说媒,你又拿拿捏捏,没个痛快劲儿,你这闷葫芦里究竟装的啥药哇?“

“大婶儿,跟您说实话吧。我是在北京有名的高中毕业的,只因为我爸爸在1957年被打成了右派,所以,我就没有资格考大学,后来,教了三年小学,我写了一本教育小说,又因为我爸爸是右派,不让出版,我一气之下,回村种了地。哪想到紧接着就是“四清”、“文化大革命”,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右派子女越来越不吃香,越来越臭,地、富、反、坏、右的子女一层呢,哪个说上媳妇了?不是都打了光棍吗?掏心窝子说,我根本就看不上张翠花。”

“喝!就你这岁数,这人样儿,这身份,还挑三拣四哪?”茂林妈气了,“我看你的书是白念了。货到地头死,你都不懂,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呢。知道不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哪里过河就在哪里脱鞋,你说你当年在东山打过老虎,在皇宫跟娘娘睡过觉,有啥用呀?这是我给你保媒,替你瞒着骗着,人家张翠花才这么痛快地答应。相信你?知道你是狐狸还是狼?依我说,你来到这里,碰上你大婶我,是你的造化。少扯淡,你明天给我痛痛快快答应,快刀斩乱麻,趁热打铁,要不夜长梦多,知道吗?你这个书呆子。”

真是冷水浇头哇,我却如怀里抱冰,茂林妈根本不了解我的苦衷。她看的是实际,是现实。我只能承认她说得对,我设计的角色做得对,什么道义、正直、良心、理解全成了古代的或者过去书本上的字眼儿啦。

“小伙子,肉到嘴边不吃,可就是傻帽儿一个,我看你这人慷慨大方,我才死捧你,向着你,别看我人老了,还知道哪头炕热哪。他们一家全同意,为啥?还是你有吃香的地方,鸽子拣旺处飞。你听我的,没有错,可别犯傻,千万别把真岁数,真成份露出来。我呢,就按咱们计划的办,你就等着入洞房吧。”

我慷慨大方?50元就使你丧了良心,失去了乡亲义气,这现实太残酷了。

我还有吃香的地方?怎么说我还有主动权?还有促成矛盾向有利于我的方向转化的条件?看来这件婚事也如打仗一样,敌方判断的失误,侦察不明,急于求成,正是我方的可乘之机,只要抓住战机,趁其不备,便可造成我方的绝对优势。角色与我在心里展开斗争只一个回合,角色终于占了上风,他决定乘胜追击。

五。可叹!找个柴禾妞儿做老婆还要施计用谋(8)

8.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编辑部退了稿。还有一封编辑的亲笔信,信上写着:“……歪才、邪才、不走正道,文如其人,从书稿看,你在亵渎文学,凭你这样的为人难以进入文学圣殿。”

我拿着书稿找我认识的作家熊塞声先生,她看着我,满面狐疑:“我不认识你呀。”

“我是李木子呀。”

“李木子?不是。他是一个纯洁善良有远大理想的青年,而从你的面相看,你是一个奸诈小人,是个野心家。”我大哭,醒了。

第二天,我在织席的时候烦燥不安。文学是我的圣殿,作家是我的理想,我不能舍去它,我已经为它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但是,我的文章是不能发表的,因为,要调查作者,我是一个右派狗崽子。而且,我也不愿意写那些空洞无物,千篇一律,不是我的真切感受的玩意儿。在这种黑白颠倒的政治环境下,我的圣殿,我的理想,便如我追求的爱情一样,同为海市蜃楼。作家也要吃饭,也要娶妻生子,他既是动物又是人,生存和发展是第一位的需要,精神追求是第二位的需要,我要正视现实,不能耽迷于幻想之中。

但是,我必须做一个无愧的大写的人,过去,有多少志士仁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舍生取义,为了理想而献身,杀身而成仁啊!我所敬爱的老舍先生不就是因为被迫害而跳进团结湖里吗?

但是,又有谁理解和认识我的这些想法呢?谁会同情我呢?人们只认为我是一个狗崽子,一个无能的人,一个有缺陷的人,是半个男人。

矛盾啊,它折磨得我五脏俱裂。

张翠花洗完碗锅,又坐在昨天的地方了。

“咋了?是不是病了?”她端详着我,“你脸色好白,浑身发抖。”

“唔。”我不置可否,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走近我,摸摸我的头。她的手温热绵软,她的身体虽然没有靠近我,却有一种肉感向我袭来,啊,这是一个女人,实实在在就在我身边站着,她比我的文学殿堂贴近,不虚无飘渺,她的温情在袭击着我。

她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直钩钩地,炽热而大胆,难道也是为了她的理想,还是里面藏着诸多问号?想看看我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如果发现我说的是假话,会不会立刻变得冷酷无情?

“你倒是说话呀!”

“说啥?”

“昨天,那事儿,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图我什么?”

“图啥?图你是北京的,图你们那里吃的好,还图你有手艺,图你人口清净,还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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