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谰叹了一声,心中不忍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你去取些老参来,先吊著命再说。”
老鸨忙不迭的下去张罗了,叶谰蹙紧眉头,手指略微的用了些药粉,向床上那小倌的身上擦去。
刚才还出的厉害的血被带有止血功效的药粉抹了後就慢慢的止住了,叶谰拿了毛巾将那人的下身擦了一遍,极为少见的细皮嫩肉便这麽白生生的露了出来。
白水县靠近北方,所以男人大多粗黑了一些,像叶谰这样清秀瘦弱的在当地是被看不起的。出来卖的小倌又都是村里过不下去贫苦的孩子们,身子骨要有多漂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个小倌,虽然趴著还看不容貌,但是这一身莹白细腻的肌肤就已经把叶谰所见过所有的小倌都比了下去,更别说他还四肢修长,身形柔韧优美。
难怪会被伤成这样呢,这一身被谨慎细心保养著的容光肌肤很容易激起男人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门又被打开,老鸨慌忙的跑了进来,“郎中,参找到了,这是我这儿最好的了,你看成不?”
叶谰抬头看了看,那参芦碗紧密,细纹皮条长清,倒是颗百年以上的好参,便随即点点头。
老鸨挥手叫来两个丫头一同将床上之人翻了过来。拨开那如冷泉般格外黑亮的长发,一张美丽的容颜便露了出来。
修眉凤目,黛眉入鬓,鼻梁秀挺,嘴唇薄而优美,即使是苍白的抿紧著,也显出主人的骄傲与高贵。
叶谰突然如遭雷击般的愣在当场。
小丫头用力的用铜勺撬开他的紧闭的牙关,把参片送了进去。
老鸨略微松了口气,对著叶谰说道:“快些救治,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她忽然住了口,因为叶谰一脸惊恐的看著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郎中,郎中,你怎麽了?”
叶谰跌坐在地上,牙关还是禁不住的哆嗦,太可怕了,这个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用力睁开,再凝神看去,还是那张高贵俊秀的脸一点都没有变。
老鸨见他没有反应,用力的摇了摇他,“叶郎中,你到底怎麽回事?救人如救火,你在这麽发愣人都快死了……”
“这个人,这个人……我救不了……救不了……”叶谰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踉跄的就朝门外走去。
太可怕了,都这麽长时间过去了,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让他又见到了他!
天街日斜柳花蔫,醉卧谁家少年?
叶谰浑身发冷,仿佛自己又见到了那个金尊玉贵的狂傲少年,不可一世的表情,凌厉的眼光中带著轻视带著几许的玩味,直直的刺入他的心……
“……我要回去了,”叶谰头也不回的直冲门口,却一把被老鸨拉住了袖子。
“你……快点放手!”
叶谰浑身哆嗦著,在这个房间里面,他一刻也不愿多呆。
“郎中……莫非,你们认识?”
老鸨起了疑心,叶谰突然之间这麽激烈的反应,实属反常,莫非这两人之前认识?
“怎麽可能?”
叶谰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他正眼都不敢看老鸨,慌忙准备出门。
“等等,”老鸨死死的拽住叶谰的袍子,“郎中,我们认识多年了,你一直都说医者父母心,这次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著他死麽?”
“我……不行……”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著我们整个凝香阁的人都活不成麽?”老鸨索性坐到地上,抽出手绢擦起了眼角,眼看就要嚎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