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刚才走的那位公子好像是从我们后院出来的啊!”杜凌萱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凛然终于在被李念吼了无数次闭嘴后,插进了这么一句话。
那公子临走到他身边时,看了他一眼,诡异地一笑,随即用低到几乎只看得到嘴唇张合的声音说:果然是好基友啊,亵裤都是同一色!
方凛然听力了得,自然是听见了的。可他纠结于“基友”是何意,许久才反应过来,今早他将自己和师兄的贴身里裤晾在后院里。
他以为,后院,怎么都不会有外人进去的!
“……你怎么不早说?”李念此时的表情,像吃了个苍蝇,又惊又愤懑。右手也像以往要揍人一样抬起来。
完了,要是那祖宗出点意外,他都不知道少主那里怎么交代?
这个呆子噢,真想一巴掌扇死他啊!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我刚才才一开口,说那位模样俊俏的公子,你就生气地叫我闭嘴了,这分明是你不让我说的啊!”方凛然条件反射似的一下跳开,离李念远远的,不服气道。
师兄总是欺负人!
“你个……还不赶快滚去给我找人!”李念气得指着他的手都抖了,也不管另一只手能抓着什么,完全往方凛然身上招呼了去。
就听到“嘭”的一声,他手里的茶壶碎了一地。
而方凛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念烦躁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暗暗调了调混乱的气息,随即也赶忙关了大门,出去寻人了。
他这会儿,也只得怪自己,没有事先交代自家缺心眼师弟听到铃声去跟人的事。
杜凌萱没从胡灵娘这里得到太多关于凌枫的消息,因此在望萱居留了两个时辰,她也就走了。
出了望萱居,她没有直接回布庄,而是去向路人问了那个青瑶口中关于张府的事和位置。
她实在是太好奇,那个“灵儿”与凌枫关系了。
青阳姓张的人家并不多,但最为人所知的,就是有“医仙”之称的张玉衡了,他是“药王”的师弟,是青阳举足轻重的人物。
那张青瑶说的张府,必也就是这个张家了。
杜凌萱先去的张家医馆,那地方堪比一个小规模的“医院”了。一进大门的大堂,就看到七八个站在药柜前等着伙计抓药的病人。
据伙计介绍说,二楼是五位大夫与张玉衡看诊的地方,来看病或者抓药的人都需先往二楼,大夫看过病症后开方子,或者自带的方子经由医馆大夫许可后方能下楼下取药。
她想去见见那个“医仙”的,毕竟,她也不知道下次毒发,还能不能挺过去?如今,她在意的一切都在身边,她突然变得很怕死。
当她随伙计正要上楼时,瞧见迎面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杜淮。在这里见到,杜凌萱心里多了几分诧异。
杜淮治好段铭枫后,得了重用,与大哥关系也不似从前,也就没再回过将军府。
杜凌萱想过,他会借势而上,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如今出现在这里,这让她很意外。
“王……公子!”俊秀如玉的佳公子,才进门便足以引人侧目。杜淮与张玉恒今日联诊时,恰遇到个刁钻的病患,他提议回住处取自己近日新研制的新针来试试,不曾想才下楼,就见到难掩锋芒的杜凌萱。即便身着男装,他也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妃”字还未脱口,他即时改了口,如今世事变故,也不便在此提及。
“大夫,别来无恙!”杜凌萱见避无可避,回以他一季客套的笑,眸色肃然道。
她不确定,杜淮还会不会把她的行踪告知那个人。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杜淮心中奇怪,总觉得,她看自己,多了几分疏离,但又想来此皆为看病,不免关切地审视了杜凌萱一圈。
“那倒不是,路过,见里面热闹,就来看看。”杜凌萱答得敷衍。
“那就好。我随张大夫在此学习已有几月,承蒙他不弃,借住张府里。你若有需要,可来找我。这会儿正巧急需回府里拿点东西,就先告辞了。”杜淮想着,眼下招呼是不便了,又不知她是否要急着走,遂报了住处,以备不时之需。
“好!”杜凌萱闻言,眉梢微扬,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欣喜。
杜淮与她打完招呼,小跑着去了。
而她也在杜淮出门后,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