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离开紫霄宫的速度越来越快,脸上惊疑未定,眉头越拧越紧,直到走出大门时他的脸上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他回望了一眼紫霄宫,浓浓杀机在他眼中浮现了一瞬。
他扯着唇角冷笑,又揉了揉太阳穴。
他坐在云上眯着眼看着下界,脑袋晕乎乎,怒火消下去了许多,但方才的许多事情他也忘了。
他的双眼再次迷惘,纳闷道:“我的枪去何处了?也不知化形后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被他坐着的云朵由风吹动,渐渐飘离了紫霄宫。
罗睺想了想,又取出了方才的小黑球。这次他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里面的花瓣上,而是挪到了在花瓣盘旋的黑雾上。
黑雾并不是死物,而是流动的,如风一般,且时不时有黑点在闪烁。
罗睺用手指捏了捏黑团,一瞬间又是一片的火红花景在他脑海中闪过。
罗睺抿唇,眼神变得认真。
他将花瓣上的黑雾剥下,又将黑雾揉成一团缓缓送入他的脑中。
顿时,他的双目猛睁,软乎懒洋洋的胖青莲历历在目。
花丛里,软青莲总是很听话,常常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从白天睡到晚上,总是傻乎乎,喂他吃什么他都吃……
罗睺回忆着这一切,他又想到了鸿钧缸中的那朵胖青莲,一瞬间他杀人咬死鸿钧的心都有了。
他正欲杀回去,手中的花瓣却花瓣却动了动,似乎在引向人间的一个角落。
罗睺向人间望去。
*
恶尸子升飞在空中,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追他。
子升眸光闪烁,他悄悄向后瞥了瞥,余光扫到那人时脊背都变得僵硬了。
他咬了咬唇,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他向一片无人的树林飞去,一落地面便一动不动。
那人亦落在地上,他注视着子升的背影,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青年的背烫开。
树林变得静谧无比,就连风也在恐惧这里的威压不愿前来。
复生后两次的无意瞥见与这次重合,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青年悸动。无它,这是他最熟悉之物……也是人。
他张了张口想要唤他,却又不知道他的名字。
罗睺索性直接走了过去。
子升听着脚步声临近变得紧张了起来。也不光他紧张,罗睺也紧张。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枯叶因为被踩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了脆响,罗睺正在靠近青年。
百万年前弑神枪还只是一把死物,罗睺倾尽全力都不能让它应他一声。
可一觉醒来,他的弑神枪已在这世上消失,留下来的却是一青年。
直到这一瞬,罗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心也顿时活了起来,强烈的喜悦在他心底迸发,他的脸上全是笑意,扬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住。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罗睺对着青年道。
子升眼睛眨了眨,他紧张得手心尽是湿汗。他局促地转过身来,在看到这副记忆中的面容时,眼眸亮如繁星。
青年的长相与他的想象有些出入,即便对方是恶尸,可除了与生俱来的恶气以外面容清秀,目光清澈。
曾伴随弑神枪数百万年的煞气在青年身上一丝也找不见,仿佛青年就是这世上最洁净之人。
可惜了,可惜青年不像他,但这对他也是最大的好事。
罗睺大笑了起来,他一把将青年抱在怀中。闻着对方身上的莲香,感受着手下的温软,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几息后,二人坐在一根巨大树干上。子升乖巧不怎么动,罗睺却时不时将他捏来捏去。
一会儿捏了捏他的脸,一会儿掰开他的嘴看看牙口,又拨了拨他的头发,还握着他的手腕看看他的手指有多长。
罗睺边看边道:“怎长得如此秀气?跟个玉娃娃一样,我怕我险些将你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