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跟着了。”老夫人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秦舒妤,说道。
“是,祖母。”秦舒妤见了个礼,就不再前行了。
红叶见秦舒妤不动,也不知该进还是退,低低呼了一声:“小姐?”
“扶我过去歇着吧。”秦舒妤往众人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母亲,舒妤她……”夫人似乎想说什么。
“亲家是担心她随意走动伤了脚,你这做母亲的却又来问什么?”外祖母打断了她的话,三人赶往会客厅招待众人自不必说。
秦舒婳的父亲秦鸿现今不过是个正五品同知。顶着个探花郎的名号,倒是有些关系不错的同僚时常走动。今日来的多是近邻,只有舒婳的外祖母带了一双孙子孙女是远亲。是以晚宴举行得虽然顺利,但稍有些拘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多半是官场客套罢了。
宴会那边热闹,会客厅这边,秦舒婳和秦飞白睡得香甜。可秦舒妤就不那么好过了。
白日里,她本是打算找秦舒婳一起去宴会的,恰巧碰见她在荡秋千,就想着逗她玩一玩,遣退了一直跟着的红叶,自己偷偷溜过去,推了她的丫鬟一把。谁知道那个丫鬟不禁推,一下趴在了地上,秦舒婳也飞了出去,摔在荷花池旁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
是死了吗?她心里害怕,又不敢去找人帮忙。她知道祖母若是知晓此事,肯定会对她大发雷霆。所以,她不顾形象,连滚带爬想要离开这里,却一不小心崴了脚。此时,一个圆脸汉子将她抱起来,藏到了假山后面,这才没被赶过来的紫萝发现。
“你是谁!”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既不是家丁,也不是邻居,秦舒妤的防备心促使她偷偷摘下了头钗。
“我不是坏人,你此刻出去,定然会被发现。”
“我凭什么相信你。”秦舒妤不是傻子,此刻她若再不呼救,这周围就没有人能听见了。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着,那人轻轻一跃,消失不见了。确定他离开了这里,秦舒妤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人对她没有坏心。她躲在假山后暗暗观察。看着紫萝她们将舒婳带走,这才从假山后出来,找到红叶,让她给自己找大夫,可那个神秘的圆脸男子到底是谁,她迟迟思考不出来。红叶见她神情严肃,以为她受了秦舒婳的欺负,这才硬拉着刚到后院的大夫先去给秦舒妤诊治。
看着又在出神的秦舒妤,红叶轻轻推了她两下:“小姐,小姐?”
“嗯?”秦舒妤回过神来。
“小姐今日是怎么了?伤了脚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没事,只是想着,有些日子不能随意走动了,想必会很无聊。”主仆二人聊着些琐事,直到宴会散了,夫人和老夫人回来,才让孩子们各自回了房间。至于秦舒婳,她是被婆子抱着回秋水阁的,晚宴前睡下之后,她就一直没醒。
客房中
“不是母亲说你,确实是太过偏心了些。如今舒婳还小,等她再大些,什么都懂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外祖母用手轻轻扣了扣桌子。这话被其他人听到终究是不好,是以她讲话的声音也不大。
夫人绞着手中的帕子不回话。
“母亲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你也看到他的下场了!如果你当初跟了他,现在的日子恐怕会更艰难!听母亲一句劝,不要对舒妤那么好。纵是你婆婆不介意,你也要考虑考虑舒婳的想法!”
“我知道了。”
“又是这句,你从小就是这样,半点没有你爹的风范!”外祖母教训夫人这边暂且不提,秦舒婳自从睡过去后就一直在做梦。梦里,她触柱而亡,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染红了宫殿的青砖,秦舒妤被她吓得腹痛难忍,母亲急急忙忙命人招来太医,给秦舒妤看病,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拖下台阶,直到消失不见,母亲却为了秦舒妤忙前忙后,一直没有回头。
“呼”秦舒婳从梦中惊醒,飞快地坐起来,如同溺水获救的人一般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寝衣沾满了虚汗。
“轰隆隆!”紫色的闪电透过窗照进来,窗外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
“啊!”秦舒婳发现床前站着个人,吓得她叫声都变得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