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月,虽然我们之间不和已久,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小心你身边的这位,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对于钱云月的敌视,染染只觉得好笑,这个钱云月以前只觉得是有些蠢,现在看来是蠢出了新天地了。
刚才她在假杨天文身边说了半天的话,钱云月可是一字一句都听完了,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没什么举动想法,连离开他身旁也不愿意。
“就算他做了什么,也比你好。”钱云月恶狠狠的瞪了染染一眼,要不是他们二房突然在村里盖起了砖房,她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二房不建房子,她奶奶就不会想去住那砖房,也就不会闹出那些事情来,他们也就不用举家离开这里,她爹的功名也就都还在,她弟弟也很快就会去参加童生考试,然后考上秀才。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杨天文了。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改变了,她想要的没得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倒是一夜之间全部都失去了,漂亮的衣裳被拿去换米粮了,首饰被变卖了,她现在手里的三两银子还是杨天文给的,所以在她看来杨天文确实对她是真爱,不然又哪里会给她银子?
对于钱云月的不领情,染染也不在意,钱云月是个脑残,她不能与她一般见识,她直接蹲在了假杨天文面前,很是平静的道:“你应该身受重伤了?或者是身上有什么隐疾?杨天文家是养鸡大户,他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时常也会去别的地方,所以这很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你才会选择他。这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可是致幻药,据说在香炉里点燃的话迷幻效果极好,让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经历了那些事情。这药是你送给她的?还是他送的?”
他指的是已经死了的杨天文。
正在好奇的把瓶子里药粉倒出来的钱云月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假杨天文,这粉色的药粉不就是那香料吗?她记得她每晚都会用一些,那时候她的天文每天都会来陪她。
想到曾经的幸福美满,钱云月勾着唇角,笑了笑。
“你倒是聪明,她要是有你这么聪明,我也就不会送这些给她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假杨天文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如杨天文的好听,有些沙沙的,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
染染莞尔一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聪明,不用你提醒。”
假杨天文无语的看着她,见过自恋的,倒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不是说中原的女子很是谦虚?他怎么没看出来?他只知道眼前这个黑乎乎,脸上还有疤痕的小姑娘,此时正因为他的夸奖而眉飞色舞。
假杨天文那无语的神情取悦了染染,她对视上假杨天文的眼睛,平静的问道:“其实,一直在外面帮着你绑人的是真的杨天文对不对?你手上应该是有他的把柄,所以他才会听你的话乖乖为你办事。至于你现在为什么宁愿损伤自己的身体也要变成他,那是因为他死了,而你的药引还不够,所以才会冒这个险。对不对?”
假杨天文看着染染的眼睛,那眼睛里透出了一抹让他沉溺其中的温柔和让他无法抗拒的柔情,这样的眼神,让他好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林春和玉娘也好奇的围了过来,衙役们已经记录好那些女子的名字和家庭地址,衙役们留了一些在这里守着外,别的都去通知这些女子的亲人了。
看到假杨天文那涣散的眼神,玉娘心里咯吱一动,这是传说中的术么?
林春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个假杨天文已经开口说话了,只要开口了,那么想要套出他的话就不难了。
“不错,他一开始很听话,我说什么他都会去做,后来抓来的人渐渐多了,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不愿意帮我了,我为了能够控制住他,给他的鸡鸭下了药,让它们时不时的就生病,这种解药只有我有,他为了钱只能听我的。”
说到这里假杨天文还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他哪里知道那些鸡鸭不过是被我用来试药罢了,只要鸡鸭吃了死不了或者是没什么反应,那我就可以把这药用在人身上。可惜,我还是有估算错的时候,毒死了四个人。”
假杨天文有些不满的哼了哼,要不是死了四个人他又哪里会急需去找四个人来,所以才不顾杨天文的意愿,直接给他下毒,让他去找几个人来,没想到半夜回来后才带了一个人回来,离他的要求差的太远了不说,他还想把人给放了,两人发生了争执,他一气之下就把匕首插在了杨天文的胸口。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他断断是不愿意假以他人之手的,可惜他早已经病入膏肓,急需丹药,不然又怎么会跑来这个籍籍无名的地方?
“杨天文为什么会突然间不愿意帮你了?”染染抓住疑惑的地方问道。
玉娘直接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抓了这么多人,还弄死了四人,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再继续的好么?
林春低声的提醒:“白姑娘,问重点。”比如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妙龄女子为药罐?他要炼制的是什么丹药?可有什么同伙?这些才是重点好不好?
染染眼皮都没挪动一下,还是与假杨天文对视,在她看来,她问的也很重要,她可是在拯救失足少女。
“我把致幻药送给了他,告诉他那是香料,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去山里给我采药,只有少数的时间呆在家里,我知道他娘已经起了疑心,好几次半夜突然跑来这里,毕竟那是他娘,我不好下手,只好另辟蹊径,把迷幻药送给她,让她觉得她儿子每晚都在家里。”
染染明了,也就是说,这药本来是要给杨怀氏用的,没想到杨天文送给了钱云月。
“那孕妇闻了可有什么问题?”染染问道。
“轻点小产,重则终身不孕,这要看她用量多少。”假杨天文木讷的道,这也要看平日里用的多不多,要是每天都用,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会有副作用的时候,更不要说这本来就属于阴毒的药物。
染染明白了钱云月那次为什么会流产的真相,也就是说其实钱传德和钱云月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都闻了这样的药物,从而产生了幻觉,平日里不能实现的在梦里都实现了,而钱云月小产也是她用多了这药物的缘故。
“染染,你怎么会问这些无关的问题?”玉娘有些想不明白,这跟那些女子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钱云月,你可听懂了,可要我重复一遍?”染染转头问钱云月。
因为她眼神挪开了,假杨天文慢慢恢复了神志,想到刚才说的话,假杨天文怒吼:“你套我话,说,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染染无辜的摊摊小手:“我能对你做什么?”做算要做什么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过是用了下催眠术罢了。
林春看了一会儿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不再好奇,这时候周边村子已经有人过来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和把女子送回家也是一件麻烦事,看这白染染不过是玩笑的问话,而且都是些没用的话,林春也就不管了,先去忙别的事情。
染染是不会告诉别人她确实有审讯犯人的法子,她也不会在别人面前使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别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当然了,如果有人敢算计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一定会狠狠的折磨他,让他知道害她的下场。
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早前对假杨天文一往情深的钱云月,听到假杨天文的话,丢下手里的小瓷瓶直接上手就往假杨天文的脸上扇去,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和小叔叔在一起的巨大惊喜还是对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不管如何,她的名声毁了、孩子没了,这都是他所给她的。
钱云月只听到自己想听的,别的不在乎。
不过她的巴掌并没有打在假杨天文的脸上,而是被旁边的衙役给挡开了,钱云月一下没打着更是哭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