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近江禀报另外三门的守战情况,冯检彻底定下心来,吩咐黄近江派人将城头战况禀报于海防道陈所闻和知州房增伟。
另一侧,赵守刚正在下令所有守城的震山营司以上军官前来北城门商议军务,准备重新安排部署防御。
大体的防御重点冯检与赵守刚已经有过交流判断,冯检想要抓紧时间回守备府探望,自己与陈篱澜的儿子冯宁突然高烧不退,城内大夫诊断孩子这是在出天花。
这时代孩子出生不像后世可以接踵各种疫苗,几乎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要面临诸如天花、疟疾、寄生虫等各种疾病困扰。孩子抵抗力强便会挺过去,抵抗力弱便会面临夭折,这也是这时代人口增长缓慢的原因之一。
守备府一间病室之外,望着室内病榻上的被体内高热烧的小脸通红的冯宁,陈篱澜心头绞痛,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在衣襟上,孩子才六个月,连牙牙学语都不会,现在却要受此病痛折磨。
已经高烧不退两天时间,万一孩子抵抗不住……陈篱澜感觉浑身抖,不敢再想下去了。
突然觉得身体被轻轻拥住,陈篱澜一惊,正要挣扎叫喊,就听一个声音道:“是我,宁儿此时状况如何?“
一听这声音,陈篱澜顿觉浑身力气像被抽空,这一日一夜担惊受怕的情绪瞬间找到泄之处。
情不自禁的转身搂住冯检,低声抽泣道:“宁儿已经昏迷一日一夜,大夫说,只要能挺过今日,高烧退下去,宁儿就算闯过这道坎儿……呜……妾身担心宁儿……”
冯检轻轻攥住陈篱澜的手摇了摇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看咱们的宁儿定能闯过这关。”说着伸手轻轻擦去陈篱澜眼角的泪水。
陈篱澜焦虑的心情有所缓解,忽然关心的问道:“妾身听说今日城外叛军攻城,有妾身照顾宁儿便可,你还是前去专心防御叛军攻城。”
冯检笑道:“放心,叛军今日攻城已被我守城士兵打退,为夫特意回来探望宁儿,只有你和宁儿安然无恙为夫才能安心与叛军对决。”
冯检一句话感动的陈篱澜眼角泪水涟涟,这一刻只觉得心中充满暖暖的爱意,不由紧紧依靠在冯检怀中,一任眸子里泪水滑落脸颊。
崇祯五年六月十二日,太阳刚刚升起,孔有德叛军营寨响起阵阵鼓号声,叛军士兵迅走出营帐,前往营中空地集合。
营门打开,各部叛军鱼贯行出大营列阵,黑色帅旗下孔有德、毛承禄、曹绍中等叛军主要将领甲胄齐全,注视着前方的平度城。
平度城承恩门城头依然如昨日一般,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城头依稀可见守兵身影。
孔有德面目阴沉,自叛乱以来洗劫的州府都是兵备松弛,兵锋过处皆是城池轻松攻克,唯独这平度城让他感到惴惴不安,平度城防御力量的强大乎他的想象。
昨日攻城结果表明,平度城有足够的守卫力量,依靠以往分散攻城的办法攻击平度城很难奏效,要想攻占唯有强攻一途。
孔有德现在面临两难选择,平度城一时难以攻克,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退兵前往别的州县继续烧杀抢掠,这样便会摆脱这个让他感到惊疑不安得地方。
陈光福率领两千战兵,二百多门佛郎机炮前去剿灭小花口守兵,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是让他心中不安的另一个原因。
另一方面这平度城又是他迫切想要攻占的州城,他要杀光平度城所有崔姓之人,一雪母亲改嫁的耻辱。
权衡犹豫再三,孔有德还是决定尽全力攻击平度城,只要占领平度城,小花口有没有守兵便不再重要。
昨夜与毛承禄、曹绍中等人商议之后,便决定今日集中所有兵力进击平度城北门,争取一击攻占,到时候便可杀光所有平度城崔姓之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