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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墨橙（第1页）

采药并不难，难的是寻药，因为采云似乎只对自己没见过的草药感兴趣，那些以前采过的采云都不会理睬，偶尔见到了采上一些。至于怎么去分辨哪些是药材，那就是采云的特殊之处了。

向东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三人就从路边的山沟进去了，准备从山间往东，顺便看看能遇到什么样的药材。进入山里光线也暗了一些，山里都有人们常走的小路，都是进山里砍柴的人们走出来的，走起来也并不困难。

进了山之后老周和小龙就成了采云的跟班，采云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好处就是不会空手，都能有一定的收获。比如采云手里拿着的一株灵芝，就是小龙在一个枯木桩上采下来的。采云轻咬下一小块来，咀嚼之后便知道了这株灵芝的药性，是否有毒，如何用法都能说的清楚。小龙对此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问。之后又遇见几株同样的灵芝，采云并没有再尝，只是让小龙采集回来装在一个小布袋里。

小龙负责采药，老周则是记住这些药物的药性和用法，就这样三个人从山里往东穿行着。

自从小龙能够凝聚水团之后，就成了三人的泉眼，再也不用到河里去打水，而且小龙凝聚出来的水很纯净，没有一点杂质。每到水囊被喝瘪的时候，小龙就会用他刚刚“觉醒”的能力将水囊灌满。他也曾提议让采云来凝水，得到了采云和老周的一直否决，理由是，采云凝聚的水团没有他的纯净，不适合饮用。至于为什么采云并没有细说，老周赞同采云说法的同时，脸上有些暗自神伤的意味，显然是知道些原因的。但既然他们不说，小龙也并没有深究下去，或许等到他们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吧。

此时他们正坐在一个小山顶上休息着，每个人吃了些馒头，喝了小龙的纯净水，就当作是午餐了。“纯净水”自然是小龙给取得名字，这几日小龙的脑海里总会突然的多出一些奇怪的名字。比如这纯净水，还有昨晚梦中那人长桌前的人用的是电脑，山顶上的那个人拿着的屏幕叫做手机。还有很多食物的名字，是刚刚吃馒头时出现的，除过早上跟人说过的包子，还有烤肉，火锅，红烧狮子头，撒尿牛丸，锅巴，腊肉，香肠，面包，牛奶等等好多好多，包括一些水果。出现的不只有名字包括正在吃这些食物的人们，这些镜花水月般的美食让小龙直流口水，却无法品尝，只能两眼放光干咽口水。

老周看出了小龙的异常便问道：“小龙你是不是没吃饱，下次我多准备一些。”

老周的话将小龙从脑海的影响中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窘态，“不是没吃饱，而是一时间想起了太多的美食，自然的流了好多口水。”憨笑着擦去了嘴角的口水，试探性的问道：“老周啊这里的人们吃肉吗？当然我说的是一些动物的肉，像猪牛羊鸡鸭鱼兔之类的。”

没等老周回答，采云就瞪了过来：“你果然是个变态什么小动物都吃。”说完别过头去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

“你们不会没吃过肉吧！其实我也没吃过。”小龙并没有在意采云的话，反而绘声绘色的跟老周描述着梦中的美食，“我说的那些动物，都是人们自己养的，他们将养了大半年的猪宰了，割下鲜美的猪肉，切成薄片，用各种佐料拌匀腌制一会后，不等油冒烟就倒入锅中翻炒，等鲜肉变了颜色，但却并未熟透，盛起来，再将一些萝卜、土豆、青椒切片炒个半熟，加入盐和各种香料酱油之类的，再将刚刚的肉片放在一起翻炒均匀之后就可以吃了。这样的肉片鲜嫩多汁，蔬菜清脆爽口，看着都想吃啊。”小龙一边咽口水一边说的起劲，同时还在脑海中捕捉着鲜香。

“猪是什么？”老周的声音就像是在小龙脑海中刚刚炒好的菜中泼了一瓢凉水一般，将小龙拉了回来。

小龙感到很是失望，“这里都没有猪吗？那山上总会有些野鸡，野兔，河里总会有鱼虾蟹蚌吧！”

“这些到是有，人们也偶尔那他们当作食物，但也仅仅是在田间地头能看到些许踪影。”老周被小龙说的也有些意动了，对于曾经吃过肉的他来说不想是不可能的，自从认识了采云之后便很少吃肉了。采云不知是因为那些肉味道不好还是别的原因，并不怎么愿意吃。

“那就好，有机会我烤鱼给你们吃，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小龙高兴的承诺到。说完还走到采云跟前试探性的问道：“采云姐你能辨别香料吗？要吃烤鱼香料是必不可少的。”

“不认识，你自己想办法吧！”采云显然对他说的食物不怎么感兴趣。

“整天吃馒头有什么意思啊！”看到采云没什么兴趣，但小龙依旧没有放弃，“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伤害那些小动物，我曾经梦见过一个人，是个光头一心向善。他曾在一个树林里从一头狼嘴里救下了一只受伤的小羊，但几日后他在山里发现了一窝瘦死的小狼崽，在狼窝不远处发现了那只死去的母狼。那母狼不知饿了多久，拼尽力气终于伤了那只羊，但却被他救走了，母狼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猎几只野兔，但却没能成功，最终连狼窝都没回去又被其它野兽袭击，死在了外面，一窝狼崽也因此饿死了。那个光头很是难过，挖了坑将狼崽和母狼埋在一起。他很后悔，自己心善救了羊却也间接的杀了一窝狼。甚至对自己的善产生了质疑，对善恶的区分也越来越模糊。”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让你遇到，那么好的一只羊，够你吃很久的吧！”看到两眼放光的小龙，采云一下就猜出了他不怀好意。

“是啊！那大小做烤全羊正合适，绝对好吃。”感受到采云如针芒一般的眼神，小龙赶忙换了说法：“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是自然法则，天道循环，我们都是其中一环而已。”

“那你可以选择不参与不破坏，你个变态我看终有一天你会真的变成怪物。”周采云不屑的看了小龙一眼。

看采云有些生气的样子，小龙乖乖的说：“好以后就听采云姐的，不吃就不吃吧。”嘴上说着心里是百般的不舍，就像是看到好吃的却偏偏不让吃的那种感受。

休息之后三个人再次出发，翻山越岭的向东方前进着，在翻过几个山梁后，山路渐渐的没有了，显然这里的山上少有人来，到处杂木丛生，走起来颇有些困难。采云在一个半山沟处停了下来，向老周和小龙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小龙耸耸鼻子，闻到的只是山间的清新气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香味啊。”说完看向老周。老周也是同样摇摇头，表示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采云仔细感受了一会指着一处山上说道：“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小龙和老周跟着采云往山沟另一边的半山上走去。三人在一株漆黑的树下停了下来，四处查看过后，小龙和老周并没有什么发现，摇着头看向采云。

“应该是这里了，香味最浓的地方。”采云扶着黑黝黝的树干说道。这树干只有胳膊粗细，并不高大，这样的树以前也没怎么见过。在找不到香味的来源后采云也打算放弃了，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没有发现特殊的草药，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啪嗒”一个物体坠地落在枯叶上的声音传来，三人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拳头大小，浑身漆黑的圆球带动着地上的枯叶上向他们这边滚来。

小龙眼疾手快的扑上去，拦住了那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才没让它滚下山去。捡起圆球，触手有些冰冷，看上去颜色和那棵胳膊粗细的黒树一样，又似乎更深一些，黑漆漆的没有别的颜色，要是挂在这树上，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好像是从这黑树上掉下来的。”小龙将手里的黑球递给采云，“感觉像是一种果实，黑不溜秋的，没见过。”说完还抬起头，仔细的在这黝黑的树上又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第二颗。

采云接过小龙所说的果实，闻了闻高兴的说道：“就是它了，就是它散发的香味。”采云将果实递到老周面前，示意他闻一闻。

老周凑到果实上耸耸鼻子，一股淡淡果香传入胸腔，让人有一种全身通透的感觉。小龙也凑上去闻了闻，果然不凑到跟前，就很难察觉这股淡淡香味。

“能吃吗？”

说完小龙就有些后悔的缩着脖子低下头，一副说错话做错事的样子。但这次采云并没说他变态，而是用指甲抠掉了一点表皮放在嘴里尝了尝，“你应该可以吃。”又看向老周说道：“你应该也可以但只能吃一点。”

小龙还在想为什么的时候，采云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只有一乍来长，是采云用来挖那些长在土里的草药用的。让小龙凝些水来洗了小刀后，采云将手里的果实切成两半，中间并没有种子之类的东西，露出一粒粒如同黑晶一般晶亮的果肉，流出如同墨水一般的汁液，散发出一股清甜的果香。整个看上去有点像梦中的橙子，只是这果皮更薄而且由里到外整个都是黑色的，像被墨汁泡透了一般。

采云挤出几滴果汁尝了尝，仔细品味之后，切下小小的一瓣来递给了老周，“连皮一起吃了，全力消化吸收。”

看到采云认真的神态，老周小心的接过来吃入腹中，入口有些清凉，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满口鼻直冲脑门。才刚刚入腹就化为一股暖流从上腹冲向全身各处，再由皮肤传回胸腔。这种感觉就像整个身体被暖流洗刷了一遍，并且还没有停止，依旧在循环着。渐渐的老周适应了这种被洗刷的感觉，盘膝坐在地上仔细感受，消化吸收着。

采云见老周进入状态，才开始将剩余的果实切成刚刚两倍大小，一瓣一瓣的放在手上，看向小龙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效果，你可以先试一片，仔细感受一下。”

采云认真的模样让小龙有种不敢拒绝的感觉，拿起一片墨一般的橙子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