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知意叫的九曲回肠,贺瑱自己听着都缩了缩脖子,有些辣耳朵的难受。
可宋知意却对着方局长扬起个笑意,应道:“是,我和贺瑱现在关系非常好。”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方局长又呵呵笑了两声,摆摆手让贺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一转过弯,看不见方局长那庞大的身躯了,贺瑱就连忙把手拿了下来,甩了甩,又无语道:“你说你,怎么长得那么高的。”
宋知意没吱声。
陆何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冷不丁地开口:“老大,你还是厉害啊,一宿没见就把所有事情的原委都理出来了,啥时候能教教我啊!”
贺瑱被他一吓,差点崴了脚。还是宋知意在旁边扶了他一下,这才没造成悲剧。
陆何煞有介事地看了贺瑱和宋知意两眼,贺瑱被他看得发毛,干干脆脆地又招呼了他一下。见他捂着脑门吃痛,贺瑱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你不这么笨的时候了,我就不用再揍你了!”
陆何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见贺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贺瑱走了几步,却是站定,没回头,只是说:“陆何,晚上你老大请客吃饭庆祝又迅速破案,你安排一下。对了,宋大法医……和我们一起吧?”
他的肩胛骨有些紧张得酸胀,应该是没休息好,可也在得到宋知意那一声“好”的回应后,松弛了下去。
他摆摆手,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三点约陈晓礼正好是在支队隔着一条马路上的咖啡馆,地点是陈晓礼选的,说的理由是警局里太过严肃,他有些惧怕。
贺瑱也无所谓,这咖啡馆他们常去,老板也算是熟人。
指针不偏不斜到了三点整之时,贺瑱也如约地拿着资料信息踏入了咖啡馆中。
不过扫了两眼,他就直奔着最里面的桌子去了,落座在瘦弱男生的对面,他没说话就将资料全然推了过去。
陈晓礼有些意外:“您还记得我?”
“过目不忘,这是我们在侦查学里面必修的。如果不记得一个特定人的特点,我们很容易会错过疑犯的。”贺瑱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将档案袋打开自行看看。
陈晓礼双手接过了档案袋,打开的时候还有些颤抖。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案子,多谢贺队给我机会。”
贺瑱往椅背上一靠,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招招手和老板打了声招呼:“我还是老样子。你呢,陈记者喝什么?”
陈晓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应该我请您的。”
贺瑱没由得笑了一下:“那就我请客,你买单。试试吧,他家生椰拿铁不错。那天所有人都围着我要个结果,我只在陈记者的脸上看到了对死者的悲哀,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陈晓礼没再多话,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贺瑱的好意。他垂下头,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卷宗之中。
直到两杯咖啡打断了他的阅读,抬起眼睛,竟是双眼通红满含泪水:“王宁……真的很可怜。”
“是啊,他很可怜也很可惜,他不该死的。”贺瑱端着美式喝了一口,苦涩伴着微酸的口感在他的唇齿间炸开,而后更多的香醇浓郁,“所以我需要一个正直的人将这件事的始末写出,陈记者不会让我失望吧?”
陈晓礼郑重地点了头:“我一定会让这个故事真实而又动听的。”
说罢,他竟然从桌子下面掏出了笔记本电脑,当即就开始奋笔疾书地撰写起了将在今晚登录在晚报上的内容。
贺瑱看了他一会儿,等把一杯美式全喝完了,也没再多留。只是走之前,先去柜台把钱都付完了。
陈晓礼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也没留意到贺瑱悄无声息地离开,摆在眼前的拿铁到了最后也没碰一口。
贺瑱溜达着回了支队,陆何已经把晚上庆功宴的位置定好,屁颠颠地跟上来说:“老大,酒我也买好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啊!”
“得了吧。”贺瑱撇撇嘴,目光擦过法医办公室的时候,却是勾了勾唇,“我是不用非得醉了,不过你要是能给那位灌醉了,应该挺有意思的。”
不苟言笑的清贵美人,喝醉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