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的事,哀家希望是最后一回。”
“皇帝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一次只叫嘉宁无诏不得入宫,下一次,会是什么下场,哀家可就再劝不住了。”
皇后目光闪动,连忙道:“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拦住嘉宁,还望母后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能宽恕她一回。”
殿内沉闷下来,太后对皇后的失望又多了几分,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皇后竟还妄图将事情全都推到嘉宁身上,实在是不知所谓。
她微微摇头,冷哼道:“孝心嘉宁自然是有,但没有你这为人母的暗中指使,她又怎么会莽撞行事?”
“皇后,你当哀家糊涂了不成?”
皇后绷紧了精神,对于太后的斥责,她虽老老实实的低头听着,却并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也许依着皇后所想,这也算不得什么错,毕竟她与两个孩子荣辱一体,女儿为了自己稍有付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太后险些被她这态度给气笑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被废黜了也实属活该。
“罢了!哀家好言劝你,你也是从来都听不进去的。”
“今天哀家之所以见你,也是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太后索性直言:“嘉宁年岁也够了,是时候择选驸马了,对此,你心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皇后闻言先是一愣,嘉宁的亲事她自然有想法,但看着样子,太后似乎有给嘉宁指婚的意思。
皇后不太情愿,但她如今处境堪忧,也不好直接违逆太后,便道:“臣妾还未细想过此事,总觉得嘉宁还小,还想再多留她几年。”
太后却道:“也不算小了,生辰比贵妃还大上些,如今贵妃连孩子都快生下来了,她也是该选定驸马了。”
“正好,今科二甲的进士里有不少未曾婚配的才俊,从中选个家世秉性都好的,配与嘉宁也正合适。”
进士?
皇后捏紧了手,一个二甲的进士,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嘉宁!
她心里百般不愿,琢磨着该如何回绝才不会开罪太后。
嘉宁的驸马,应该是勋贵子弟,累世簪缨。再不济,也该是对恒王的中宫之位有所助力的,怎么都不该是个清流文臣,寒门进士。
“怎么?皇后不回话,可是不满哀家的安排?”
皇后的沉默实在太久,太后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要是以往,任她如何算计,太后都懒得去多管闲事,但这回却难得的态度强硬。
嘉宁本就性子骄纵,寻个脾性好,才学佳,家世不显的驸马,婚后才能处处敬重包容她,哪怕日后皇后被废,小门户出身的驸马都尉也没胆子苛待皇室公主。
从最开始就将嘉宁公主驱离出党争之中,是太后能想到的,唯一保全她的办法。
只可惜皇后理解不了太后的苦心,或者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丢了后位。
眼下,她只觉得太后面慈心苦,往日里对嘉宁的疼爱更是惺惺作态,不然怎么就舍得让唯一的嫡出公主下嫁给一个穷书生?
她想直接回绝,又恐惹了太后不悦,只能暂且隐忍了下来,道:“母后的安排,自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不知……这人选,母后可是已经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