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篮球不知道滚去了什么地方,停止了跳动,球场重新恢复寂静。
&esp;&esp;这寂静的夜里,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
&esp;&esp;皎洁月光在地上投出两道拥在一起的、被拉长的影子。
&esp;&esp;缓了一阵,闻喜之松开抓着陈绥校服外套的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esp;&esp;“你叫我不准耍赖,你自己耍了。”
&esp;&esp;不像是委屈,更像是为了掩饰羞赧而强词夺理。
&esp;&esp;陈绥垂眼看她,笑得坦坦荡荡,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嗯,耍了,然后呢?”
&esp;&esp;“你无耻。”闻喜之抬眼瞪他,“罚你。”
&esp;&esp;“哦。”陈绥笑得更明显了,“你要怎么罚我。”
&esp;&esp;“你还笑!”闻喜之拍了他一下,“罚你过去跑一圈。”
&esp;&esp;陈绥脱了校服外套往她头上一盖,当真转身去足球场外环的橡胶跑道上跑圈。
&esp;&esp;闻喜之把头顶上的校服扯下来,抬眼看。
&esp;&esp;空旷无人的偌大一个球场,月光下,她的少年迎风自由奔跑。
&esp;&esp;夜风将他的校服t恤吹得鼓起来,变换成各种形状,而他却没有因此被束缚半分。
&esp;&esp;她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很强烈的直觉——
&esp;&esp;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esp;&esp;这感觉真让人心情不妙。
&esp;&esp;闻喜之郁闷地呼出一口气,取下自己的书包往足球场那边走过去。
&esp;&esp;足球场和篮球场中间的分割线中央是升旗台,她走过去,在红旗下靠着旗杆坐在地上。
&esp;&esp;陈绥很快跑完一圈回来,弯腰撑着两边膝盖低头看她:“跑完了。”
&esp;&esp;“你等下。”
&esp;&esp;闻喜之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来翻去,被塞得太满,在最底下找到小巧的保温杯,晃了晃,还有水。
&esp;&esp;拿出来,拧开盖子递过去:“喝吗?”
&esp;&esp;陈绥接过去,仰头,嘴唇没有碰到瓶口,往里倒,喝了一大口,还给她。
&esp;&esp;闻喜之把瓶盖重新拧好放回书包,看了眼时间,九点。
&esp;&esp;还有一个半小时。
&esp;&esp;“这惩罚对你来说也太轻了。”
&esp;&esp;她又开始耍赖。
&esp;&esp;“再罚你给我唱首歌。”
&esp;&esp;“操……”陈绥低骂,“你得寸进尺啊?”
&esp;&esp;“不然我举报你。”
&esp;&esp;“?”
&esp;&esp;“你刚刚……”闻喜之咬咬唇,有几分羞赧,“抱、抱、抱我了。”
&esp;&esp;越说声音越小:“告、告你想跟我早、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