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顿觉不妙,此人乃是白冒亲信,也是他的大侄子,武艺虽不咋地,一身蛮力却是不容小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地地道道的一个二货,此人素来行事鲁莽,想哪儿是哪儿,什么都不管不顾,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只怕耿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白冒发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了。
一念及此,夏侯兰足尖轻挑,勾起一把钢刀握在手中,冷冷地瞧了白冒一眼,咧开嘴森然一笑,直吓得他仰面惊呼,还不等他发出声来,夏侯兰手中钢刀轻快地一划,犹如电光火石一般,顷刻间便将他的左耳切将下来,登时疼得他龇牙咧嘴,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夏侯兰随手抄起白冒的衣衫,极富耐心地把刀上血迹擦得干干净净,等到白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方才若无其事地说道:“白冒,让你那位大侄子先出去吧,好不好呀?”说着,有意无意地挥了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
白冒见他挥刀,下意识地又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止不住地连声大叫道:“白痴,给我出去!快到院外去!快!快呀!快……”
莽汉白痴似对白冒极为笃信,闻言也不多问,立刻退出了小院。
夏侯兰不由松了口气,沉吟了片刻,道:“白冒,到了这步田地,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放了耿忠他们,待会儿你送我们出去,我饶你性命,否则我现在就活剐了你,然后再杀将出去,我看谁敢拦我?”
白冒闻言激灵灵直打哆嗦,失魂落魄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颤着声道:“是是是,我什么都答应你,可千万别再折磨我了!”
夏侯兰扭头对赵雨使个眼色,赵雨会意,立刻转身到后院房中收拾行李去了。
又叫人给耿忠松了绑缚,却将白冒捆了起来,叫来随行的十余名军士,嘱咐了一番,有家眷的,叫他们各自归家,没有家眷的,去留随意,当下共有八人离去,门外众军不敢阻拦,自然放行,待到最后,夏侯兰环视左右,能跟随而去者,只有耿忠五人,院中伤者能走动的,也有十余人,俱都愿意跟随,只是前途茫茫,不知何往,众人议论纷纷,难有定议。
商议良久,却不见赵雨归来,夏侯兰心中不安,正要去寻,忽听后院传来赵雨的一声惊呼!
夏侯兰闻听,登时心慌,抬眼便见一个贼头贼脑的汉子,挟持赵雨而来,手中一把短刀格外醒目。
眼见佳人遇险,花容失色,夏侯兰心中凄楚无比,懊悔、自责万端,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跺着脚道:“我怎么如此大意,这等危急关头,竟让你一人离去?”
当时只因制住了白冒,逼退了白痴,他便放松了警惕,心中记挂着随行军士的家眷的安危,以致于本末倒置,令赵雨陷入敌手,心中愧悔难当,一时竟不能自已。
原来那贼头贼脑的汉子,名叫苟盛,乃是白冒的七舅老爷,为人奸诈无比,惯出阴招,他眼见正面进攻失利,便转向后院,番强潜入,恰巧赵雨赶去收拾行李,登时被抓个正着。
苟盛抓了赵雨,喜不自禁,径直回转前院,面对夏侯兰时已是有恃无恐,奸笑连连,道:“夏侯兰,你他妈的真是艳福不浅,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少了一只耳朵,那该有多遗憾啊!”
他一边说,一边色迷迷地盯着赵雨细细打量,啧啧称赞,手中装模作样,不停地转动短刀。
夏侯兰惊怒交加,又见赵雨花容惨淡,惊叫连连,顿时又气又急,不由得胸中一滞,气息拥堵,他忍不住咳嗽连连,却又触动旧伤,伤口处传来撕裂的痛,令他险些再次晕死过去。
说来也巧,这锥心彻骨的疼痛,反倒让夏侯兰彻底地冷静下来,头脑清晰了许多,他越发地意识到事态严重,眼下唯有先设法营救赵雨,将她送出村去,然后方能心无旁骛,与敌周旋,此刻双方互有人质,正好交涉,只恐苟盛窥破他心思,漫天要价,因此须得先设计稳住苟盛,令他不敢妄动才好。
夏侯兰心思急转,当下不动声色,对苟盛视若不见,故意将手中钢刀在白冒眼前晃了一晃,然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白冒,我本想留你性命,但你那大舅子好像不太乐意呢!你看他刻意激怒于我,莫不是心中另有打算,想让你快些死么?”
白冒此刻命悬一线,心中怕得要死,来不及多想,冲着苟盛一顿臭骂:“苟盛你这龟孙子,你真想害死我,你好取而代之么?”
苟盛素来心狠手黑,出了名地见利忘义,偏偏对白冒无比忠心,闻言顿时一愣,旋即诚惶诚恐,道:“大人,我这是在救你呀!”
“救你娘的屁!”
白冒忍不住破口大骂,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救我还能活命,你这一救,老子都快玩儿完了!你这哪是救我?分明就是害我!”
“我……”
饶是苟盛狡黠多智,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好心救你,你却反倒中计,真是蠢货一个,竖子不足与谋也!”
此时苟盛受屈,气为之夺,先前有恃无恐,现在却垂头丧气,倒像变了一个人也似。
夏侯兰等的就是此刻,趁机大声说道:“苟盛,你要真想保住你家大人的性命,倒也容易,只要你先放了赵雨,让她和耿忠等人出村,我便立刻放了你家大人,然后咱们各凭实力,大战一场,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我杀光你们,如何!”
“好,就这么办!”
白冒眼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