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盛见久战不下,心生一计,对身后亲兵低声吩咐了一声,亲兵立刻会意而去,苟盛又对白痴耳语了一句,白痴闻言顿时醒悟,露出森冷的笑容来!
过不多时,亲兵回转,自身后摸出一张硬弓,递给了白痴。
原来白痴不谙兵器,只有一手箭术堪称绝活,极有功底,因此苟盛所设之计,竟是要让白痴趁乱偷袭,突施冷箭,暗算夏侯兰!
场上,夏侯兰大发神威,十八猛士已亡大半,只余三人在那里苦苦支撑,死战不退,夏侯兰虽然占据上风,但也渐渐地露出疲态,出手的速度、力道,比先前逊色不少。
白痴见状大喜,扣上箭,拉满弓,瞄准夏侯兰,趁机一箭射去,正中左肩!
夏侯兰“啊”的一声痛呼,一刀逼退三大猛,扭头一看,瞧见白痴正拎着弓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夏侯兰顿时大怒,凶性毕露,顾不得疼痛,振臂一挥,用尽全力,猛地将手中钢刀掷向白痴,那把刀带着劲风破空而至,正中心窝,白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仰面倒在地上,蹬了蹬腿,一命呜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顷刻之间,战场形势数度巨变,直叫白冒、苟盛忧先转喜、喜复转悲,最后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夏侯兰既杀白痴,手中没了兵器,连忙闪身后退,挥拳打倒一名军士,劈手夺了一杆长枪。
三大猛嘶声怒吼,掩杀而至,夏侯兰身在角落,手中长枪施展不便,顿时落在下风。
白冒回过神来,狂性大发,歇斯底里,犹如魔鬼一般,下令众军一拥而上,发誓要把夏侯兰乱刀分尸。
一时间,众军齐动,夏侯兰奋起余勇,转身向外杀去,三大猛为乱军所阻,来不及追赶,只得退出圈外,寻机再上。
夏侯兰身负重伤,却勇不可当,一杆枪若雪舞梨花,在乱军之中往来冲突,所向无敌,凛凛如天神一般,战了多时,直杀得遍地尸体,浑身是血,夏侯兰也不记得究竟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只觉得全身力气一点点流失,若不赶快杀出重围,只怕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乱军之中了。
正在危急之中,忽又见三大猛挥舞巨棍,齐齐地杀到,夏侯兰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天公不佑、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断然难敌三大猛联手一击,只是他素来顽强,心志坚定无比,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要做出全力一搏,“拼一把,还有一半的机会,好过坐以待毙!”
夏侯兰主意打定,身形一晃,闪到右侧,挺枪疾刺,一枪刺穿右边大猛心窝,登时了账,夏侯兰丝毫不停,一个纵身,拔出长枪,顺手一划,枪尖在中间大猛咽喉一扫而过,中间大猛轰然倒地,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眼见是活不成了。
夏侯兰连出杀招,将三大猛中两人击毙,却终究没能躲过第三个猛人的攻击。
左边大猛手中丈二巨棍横扫而至,狠狠地抽在夏侯兰的后背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夏侯兰拄枪而起,只觉得嗓口处一阵腥甜,立时狂喷了一口鲜血。
人群分处,白冒昂然而至,轻蔑地瞧了夏侯兰一眼,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道:“夏侯兰,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去!”
夏侯兰全无惧色,豪气陡增,淡定的笑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丈夫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死何所惧?”
此时他义正词严,大义凛然,更兼英姿勃发,气壮山河,众军无不肃然起敬。
只见夏侯兰接着说道:“白冒,你想要的,无非是我死,与他人无干,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善待赵家院中的那些受伤之人,他们都是临近几个村子的父老乡亲,你不可为难他们,要让他们归田,否则,我便化作厉鬼,也绝不饶你!”
说完,夏侯兰手上发力,枪尖径直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骤然响起:“夏侯大人不可轻生!我们来也!”
只见人头攒动,三四十个军士临阵反戈,原来正是夏侯兰的旧部,只因受了夏侯兰正言教诲,此时良心发现,不忍夏侯兰这样的正人英雄死于非命,是以不约而同,挺身而出。
此时形势急转,夏侯兰也是大吃一惊,只见众军齐动,在这重围之中,已将白冒、苟盛等人拿住,心中感慨万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取舍。
这些军士,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这般临阵倒戈,与造反无异,白冒不死,定然罪及其家人,但若他们杀了白冒,那岂不是明目张胆地造反?
夏侯兰思忖良久,委实难以决断,只得出言提醒道:“兄弟们,你们今日这般助我,岂不等同造反?万一累及家人,岂不要悔恨终生?”
话音未落,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起,甚嚣尘上,一声暴喝惊雷也似,振聋发聩:“这等狗官要来何用,世道这般浑浊,不如反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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