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一礼,老太医便离开了飘香殿,锦夜昭这才有空回头看向熠彤,只见她紧皱着眉头,无心去偷听锦夜昭与那老太医在嘀咕些什么,不断盯着镜子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手轻抚着那几道狰狞的疤痕,紧紧皱起眉头,好似厌恶极了它们。
女人好似更加在意自己的长相,这话说的果然不错,锦夜昭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不说话,此刻他将这些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个女人到底能承受多少打击,先是失了孩子,后又毁了容貌,看着她那眼中尽是痛苦的样子,他怎能不自责。
半晌,熠彤突然注意到了雪儿经常窝的那个角落,不见雪儿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铜镜,她突然想到了她晕倒前的一幕,眼中满是焦急,“雪儿,雪儿被她杀死了!她杀了我的雪儿!”
锦夜昭慌忙抓住了她那只到处乱挥的手,坐在她身旁,试图安慰她突然失控的情绪,他依稀记得,她身边那只很有灵性的小狐狸,好像就叫雪儿,她*极了那只小狐狸,也难怪现在会如此失控,赶紧安慰道,“别慌,告诉我,是谁杀了雪儿?”
许久,熠彤才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不再如方才那般失控,平了平气道,“是张贵妃!我那日在她宫门外跪了*,她没还我雪儿,我昏在大雨中,多亏逸王爷将我送了回来,一直到第二天,她竟把雪儿的狐皮给我送了过来!她杀了我的雪儿!”
“哦?还有这档子事?”锦夜昭惊异问道。
想到雪儿,熠彤刚刚才恢复过来的情绪又失控了,顷刻间又是泪如泉涌,“我不敢想象,被人抽筋扒皮的滋味有多痛苦,平日里我从不打他骂他,就当它如亲生骨肉一般,可她却活生生的将我雪儿的皮给扒下了,我可怜的雪儿,她怎会如此心肠歹毒。。。。。。”
熠彤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本以为没了孩子,她还有雪儿与她作伴,还有婧儿与她作伴,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锦夜昭听了这话亦是皱了皱眉头,深爱的女人受了此等委屈,在她面前泪如雨下,他怎能不心疼,这个张惜月,这几年让她在后宫执掌大权,本以为女人之间勾心斗角闹不出什么事端,可现在竟害到了熠彤头上,看来这几年她仗着张庭之势是越来越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了。
“去传张贵妃前来!”锦夜昭恼羞成怒,冲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不必了!臣妾已经到了。”侍卫连连答应,正欲向门外走,还未踏出飘香殿的门,便迎来了一道锐利的目光,与一声虽不大但能震慑人心的嗓音。
紧接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踏进飘香殿,张惜月不慌不忙步入殿中,这次阵势不大,身后只跟了两名随行的宫女,怀中还抱了一只灵巧的小狐狸,正是雪儿,见到自家主人,雪儿慌忙挣脱开张惜月的怀抱,向熠彤榻上跳去。
“臣妾方才听闻妹妹醒了,便就带雪儿看望妹妹来了。”张惜月放开了雪儿,这才有空对锦夜昭欠身行礼,继而看到了在*榻上坐着的熠彤,眼中闪过一抹精明之色,又恢复了盈盈笑意,“妹妹身体可好些了?”
“张贵妃果真是消息灵通啊,锦夫人这才刚醒,张贵妃就听到风声了。”锦夜昭没好气的将头撇至一边,这张惜月装腔作势的功夫可谓是练到炉火纯青了。
没有理会锦夜昭的冷眼相待,张惜月早已习惯了他如此冷漠,坐到了熠彤榻前,眼中满是关怀的牵过她的手,“妹妹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妹妹昏迷时,太医们都说妹妹生死得遵循天意了,如今妹妹总算是好好的醒来了,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大难不死?想必张贵妃最希望的便是锦夫人早些死吧,她那夜在你景仁宫门外跪了*,一整夜都在与你求情,你就在殿中却不闻不问,现在却来奉承她大难不死?”熠彤坐在榻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锦夜昭气不过的与她理论。
“锦夫人在景仁宫门外跪了*?臣妾不知啊。。。。。。”张惜月故作惊讶的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臣妾记得,那夜雨下的很大,屋外满是雨声,若妹妹当真跪在门外,说了些什么也被雨声掩盖了,也怪臣妾在殿中睡着了,没细听屋外的动静。”
雪儿突然失而复得,熠彤满心欢喜的抱着它,就如同许久未曾见面的亲人,紧紧搂在怀中,而雪儿在熠彤怀中也是乖了许多,不似在张惜月怀里那般躁动不安,只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的任她抚摸,熠彤哪里管那么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去追究亦是徒劳,她最疑惑的是,雪儿不是已经被她杀了,今日怎会活蹦乱跳的在她眼前,不由得抬头看向张惜月问道,“雪儿不是应该被你杀了吗?你那日送来的狐皮是怎么回事?”
全身而退2
“杀了?”张惜月又是一阵错愕,“妹妹这次可是错怪姐姐了,我何时杀过雪儿,那日送来的狐皮,只不过是因为妹妹体虚,姐姐送来让你御寒的。”
熠彤与锦夜昭对视几眼,亦是愣神了几秒,如此说来,她没有杀雪儿,自己方才对锦夜昭的哭闹,倒成了无理取闹?
紧接着又拉过熠彤的手,故作亲昵,眼中满是歉意,看了一眼锦夜昭,垂下了头,“也怪臣妾不好,那日来妹妹宫中看望她,发现这只小东西讨人喜欢的很,便向妹妹借去把玩了几日,谁知妹妹不肯竟到我宫门外跪着去了,妹妹你也真是,若不肯将雪儿借给我与我说便是了,那日下那么大的雨,何必去我宫门外跪着呢。。。。。。”
“那日不是你说。。。。。。”
熠彤正欲辩驳些什么,被张惜月拉着的手倏地感受到一股压力,张惜月将她的手突然握紧,握到她有些生疼,倏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不,听着妹妹醒了,臣妾就赶紧将雪儿送回来了。”
半晌,没有人说话,张惜月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之中,浅笑着咳了两声,张惜月站起身来,“那既然将雪儿送回来了,陛下与妹妹先聊着,臣妾,就先退下了。”
锦夜昭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张惜月这才不慌不忙的踏步至门外,走前不忘回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熠彤,熠彤刚好看到了那道目光,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心里不由得暗叹张惜月计策之高明,当初可是她说的,想要回雪儿,就乖乖的去她景仁宫门前跪着,如今换了一番说辞,倒成了自己没她那般气量,连身边*物也不肯借与她把玩几日。
现在更是,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吃那哑巴亏了。
又与锦夜昭对视一眼,熠彤没有说话,孰是孰非想来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她不用多做辩解,抱着怀中的雪儿,熠彤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也罢,无论如何,雪儿总算是回来了,她也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熠彤初醒,锦夜昭自然是在她宫中歇下了,*相拥而眠,第二天熠彤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锦夜昭放大的脸庞,看着他与孩子般恬静的睡颜,熠彤会心一笑,她似乎忘了,命运对她算是公平的,她不论失去了什么,都会在一个新的层次上复得,她还有锦夜昭,一个专*于她的帝王。
无论她受什么苦,只要有他陪在身侧,一切都值得。
二人双双起身,打开了飘香殿的大门,飘香殿门朝与东,此时开门必然能见到初升的太阳,刚洗漱完毕打开了屋门,离允就步履匆匆的踏了进来,刚打开门时他正在门外不停的跺步,或许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又不敢打扰他们二人擅自进来,只能候在门外等他们自己起身,这不,一见屋门打开,就快步走了进来,越过熠彤,直接到了锦夜昭跟前。
锦夜昭见他进来,只斜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