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黄化愚不吃不喝,不管你是谁来提审,他就是不说话,上官英培的那一套黄化愚也不领情。司徒秀尊还得出面较量。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不是专程给我送烟送水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想不用说你也清楚?
——我清楚什么?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一句证言。
——你不说对你没好处,我们也不想叫你说,我们没有逼你吧?
——你们可以逼呀?要不给我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我现在是死活一样价。
——我们从来没有那种刑具,你别自以为是?告诉你,欧阳普良已经死了。
——死了?他为什么死的?这个消息让黄化愚很吃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他会千方百计地来救他,这下子完了,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徒秀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足足有三分钟没吭声。这个外貌健壮,面色苍白的家伙流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他惟一的希望,不一丝幻想破灭了。他没有能力消除疑惑和解救自己了,他在这儿越久他的身心就倍受折磨。
很久,黄化愚抬起头来。然后双手掐进头发里,他浑身颤抖地说:“我完了,我死定了,我还有什么希望呀?什么也没有了。”
——有没有,不在于我们,而是在于你自己。司徒秀尊扫了一眼上官英培,两个人的心情是相同的,共同意识到他会坚持不住的,但愿他坦白交待,按照他们事前预期的那样发展下去。那样梁城市的大鱼就会浮出水面。
——请你告诉我?我还有希望吗?
——这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减轻我的罪名?黄化愚有所服软了。
——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揭发检举你们的犯罪同谋。
——不,我不是同谋,我是没办法,他们逼我这么干的?
——你不要怕,只要你表现好,我会建议法院从轻处罚的。考虑给你一个缓期什么的。
——真的是那样?别做梦了!
——是的,你呢不要心存幻想了,只有老老实实地彻底交待清楚,将功折罪。你去杀刘建安,你逃跑了,晚一步你就让欧阳普良杀了,关于对你的处理他们同伙交待了,在你完成他们指使你任务以后,刑警队出面逮捕你,并以枪走火的理由杀害你,做到死无对证。你还为他卖命,你怎么那么愚蠢呀!
——我不相信?他不会那么绝情!
——你是听录音还看交待材料呢?
——黄化愚,你也是一条汉子,你不恨被人利用吗?上官英培把交待材料递给了他。
黄化愚接了过来,他看着,眉头紧锁,痛苦的神色一会儿蜡黄一会苍白。看完了以后,他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恨不能立刻死去。他一头朝墙上撞去,立刻昏死了,血流了一地。
上官英培和司徒秀尊立即把他送往医院。经过抢救他幸免于难,总算活了过来。他又陷入了沉默,不吃不喝。医生只好给他输液。司徒秀尊和上官英培轮番来探望他,不提案子的事儿,与他拉家长,说知心话。尽管他不吭声,他们也没有放弃努力。精诚所至,顽石为开。
三天后,黄化愚能够下床了,他终于说了实施:“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是欧阳普良让我干的。你们想问什么我回答什么,我交待,你们问吧?”
——不急,你先养伤。以后再说。
——别废话了,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们了,他死了。你知道什么,我不隐瞒什么了,我要如实交待。
——哎,这才是明智的。你不要傻了,你为他们卖命,关键时刻他们还要你当替罪羊的。
——这样吧?张局长,你给我提示一下,我这脑子乱了。
——一个日记本。
——一个日记本?噢,好吧,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刘建安有一本日记你知道吧?欧阳普良临死之前在遗嘱上交待了,日记本让你拿走了,你曾经私自搜查过刘建安的家。请你把他日记本交出来吧?希望你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