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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海地成了第一位住进我父母单位宿舍的外国人。单位上的阿姨叔叔们都稀奇得很,从前只是在电影里边见过老外,没想到如今活生生地跑到了面前,伸手就可以捉摸得到——咦,实在是新鲜又古怪!

麻烦也跟着来了。单位上姓熊的公安干事,莫名其妙地骂我要把艾滋病带来——天啦,老外们都是艾滋病?!不知熊先生今天能不能看到这本书,或许,他现在的观念已经稍稍转变了吧?

那位公安干事骂人事件,是在海地住进这里的第二个晚上。海地很难过,为给我带来的麻烦抱歉。咳,反正只剩一天了嘛——我们不敢去外面,就关在屋子里聊天,聊了许多,彼此了解了许多……下午我画画,海地就一直陪我画,偶尔自己也画些什么。第四天一早,要离开了。海地送给我很小的英文字典(现在这本字典在嫁到台湾的一位好友的手里,希望她也能读到这本书)。我送给她我的一幅画,是当着她的面画的,她说就要这幅,回武汉后挂在留学生楼她的宿舍里。她要我以后一定去武汉看自己的画。

海地离开成都一星期后,我收到别有特色的来信。开篇是用丁香树叶帖在信纸上端,似卡通人物的画面。语言也特别的诗意,特别的古怪——“你去了府南河边吗?你不愿意在河流下边喝杯茉莉花茶吗?你和刘备先生诸葛亮军师一起吃了陈麻婆豆腐吗?”

我模仿她的汉语回信说:“我昨天坐河流航线飞越太空去了十九世纪前欧洲各国——听了关于战胜拿破仑的维也纳会议。会议中各国激烈地争论,不断地讨价,不让步地还价。每个国家都不愿意被别国主宰欧洲……最后决定比利时并入荷兰,成立尼德兰国,由荷兰国进行统治。还确定了你的瑞士国为永久中立国。这该不该高兴?不懂得,那就不要管它好了。去和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喝杯午后红茶。三十七年后才和法兰西第二帝国拿破仑三世吃了趟满汉全席,醒来后的早晨枕头旁边还有很大的窝窝头。”

这个季节我们写了好多好多好玩的话,附上图片,附上这星期的落叶,然后等着邮差来去的信息……

“我在这个冬季圣诞节结束后回瑞士,还想看见你怎么样?还有你的画和我一起在等你!”这是海地在中国时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2、画展好运临头

还没等到大学放寒假,我要给海地一个大的意外,于是坐了两天两夜的长途列车……荒凉的山坡,从丘陵到丘陵,依稀的人影,很小很小,几乎没有烟火,好容易有一片绿地,宽大得无边无际。还经过很多不知道名字的山脉,不知道名字的河流。

“从大门一直走到西门就是留学生大楼。”好心的阿姨告诉我。

在伸手间,可以抓住寒气,可以抓住由寒气变成白雾的二氧化碳。整个武汉大学散发着古老的传说,楚文化的光辉似乎至今还充塞着天和地……有好多文人墨客曾经在这里书写出各式各样的人生。

宁静的东湖,夜色正阑珊。惊喜的主人表达惊喜的方式,就是先来一顿豆皮料理为我接风洗尘。武汉名小吃真是好吃,好吃得令我一口气吃下三盘,直到难受得不能走动。

我被安排在客人住的九楼的203房间,和一位不相识的日本人同屋。那才是真的不认识,也不急着相识。想来也真有意思——不需要任何语言交流的同屋。

第二天去海地的房间,她的同屋也是日本人,从京都来的,叫德永香,十足的京都味。挂在这屋子客厅正中的,就是我在成都时送给她的画。我感激这场面,又觉得不好意思。

一时间绘画主人到来的消息不翼而飞,飞遍从世界各地来的留学生耳朵里。他们想看到更多的我的画,并且七嘴八舌就敲定了星期六晚上为我开画展,展场就在九楼会客厅。Its ok!

快呵,谁救命呵!……画画——仅仅限于自己的爱好,忽然间开画展?真是开国际玩笑!接着几天我忙得一塌糊涂,强迫画笔去生辉。就……就……就……大胆向展场摆画啰,不可思议的“画家”,只有我自己才懂啰!嘘——不要做声呵,假装的“画家”走进去啰。

参加画展的是留学生们,和隔壁公寓驻武汉大学的外籍教师……唿——,来一口深呼吸,反正老外们不懂中国画嘛,更不懂我的乱画嘛。不过我这位化装后的画家,还得头头是道地讲解自己的画哟。

帮助策划的是日本放送出版协会的短期留学生吉川刚先生,灯光设计是德国室内设计师代意芬女士,荷兰马克先生、法国安吉娜小姐和海地小姐负责招待。我从心底感谢他们。

画展在无数种语言交谈中开始了。从德国周边国家来的讲着德文,法国来的讲“…布…酒…(你好)”,意大利来的讲“…布…酒…罗陆(你好)”,缅甸来的马克烈黄讲的我无法听懂,美国加州来的麦娜琳讲一口时尚的英文……日本人加入时,中文、英文、日文一齐加入。我加入时,全班讲中文,太多的问题倒让我笨嘴笨舌了。

大家都用心在看画,而且说些让我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的话——“Very nice 。”“Its beautiful。”“Excellent……”,从高鼻子下面的嘴巴里不断说出来。呵,我搞不懂这些外国人是真的感觉好,还是奉承我?管它那么多,反正也必须到画展结束,我才可以退出这场已经开始的游戏。

嘿,撞到大红运了!居然有个俄罗斯人看中一幅画,还立即掏出人民币放在我手中——“我就要这幅画。”海地赶过来说:“等画展完以后,才包好给你,好吗?”呵,海地真周到嘛。那位叫克林斯基的俄罗斯人笑着说:“当然,我还要继续看画呢。”德国来的留学生福尔克和福乐尔,也各要了一幅画,当然也是先付款啰。福尔克?福乐尔?这两位名字真有意思,容易记住也容易混淆。现在如果和他们单独碰见,我一定分不清头发少的是哪位,长发有几分帅气的又是哪位(书里的这张他们俩的照片,秃头的人是福乐尔,长发的人是福尔克)。意大利留学生达·芬奇也买了一幅画,哇,这位达·芬奇,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帅哥!我一边赞叹着这位帅哥,一边遗憾着“我们没缘分,唉,没缘分”。日本人排着队付钱给我,他们的过分礼貌让我也不得不拘谨起来。一位叫后藤泰郎的男生,很可爱,象我弟弟一样可爱,天真烂漫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收他的钱。福田、小山、田中……哟,收钱又收钱再收钱。我怎么莫名其妙地做起生意来了?从来都是掏钱买东西的消费者——我自己,今天突然变成了卖东西的店员,嘿,还是放进自己的腰包?对不起呵,还没习惯呢。

几个小时后,画展在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音乐中结束了。哇,真是好运临头——画全部卖完,还有预定的!心情好欢快……哈……哈……嘿……嘿……嘿。善哉,又善哉!南面有阿弥陀佛!

又是海地带着她的朋友安吉娜、代意芬、马克等,留下来收拾残局。嘿,那位叫达·芬奇的帅哥和可爱型的后藤也留下来帮助收拾。大家如此热心肠帮我的大忙,我只好问海地:“我该怎么感谢好呢?”“没关系'',大家喜欢你和你的画嘛!”海地不慌不忙说道。我叹了一口气,“实在受宠若惊啦。”

画展之后,客人一下多了许多,房间里电话铃声不停。哇,我摇身一变成了大忙人了。还好同屋的日本人这两天不在,我才没变成影响他人的热闹份子。来访问的客人希奇古怪——俄罗斯的克林斯基,酗酒大王,像旋风般卷进来,中文加英文加俄语加酒味——这位客人好麻烦。醒酒之后他又像个大孩子,几乎不讲任何语言,彻底变成他自己——一位善良的内科医研究生。俄罗斯和中国是邻居嘛,说中国话好象正在俄罗斯开始流行,所以他来留学。他才刚刚会说一点点中国话,什么主语、谓语、宾语、定状语的法则通通不遵守,随便地乱用,而且理由十足——“我是外国人嘛!”那时我是他们中间汉语最“优秀”的成员,所以笑他们用词不当,用法错误。好多年后,我也作为外国人在国外生活时才总算懂了,乱用文法真是不得已——“因为是外国人嘛”——我后来的态度就活象现在的克林斯基。

以一句“…布酒罗陆…”登场的,是意大利留学生“达·芬奇”。拥有一米八八的高大魁梧身段,哇,酷得不能再酷的大男生!我当然没见过号称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达·芬奇本人,所以怀疑《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这些名画的画主,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位给整个房间带来浪漫气息的“达·芬奇”呢。凭他那份始终挂在嘴右边的Smile,还有蓝眼睛里喷出来的光芒,再加上地地道道老外发音的中国话:“请教我画画好吗?”哇,谁这时能说“不”呢?何况还有一种第六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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