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虎摇了下头:“不敢。只不过您最好还是和我们二当家的知会一声,否则小的难做。”
“少他妈废话!滚!”觉察出邢如虎眼神儿不定,整个身子都拦在牢门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哪里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若展昭跑了,事儿就坏了。如今这展南侠可是他们手中的王牌,不但牵制白玉堂,也关系到将来如何对付朝廷。
被推到一边,邢如虎再一次上前阻拦。“林易,你不过是我们山上的客人。给我们大当家面子叫你声林爷,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你赶紧给我离开,否则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着套话以他这性子和地位还真说不出来,但人总有非胆大,非说不可的时候。
林易一听这话,简直是刺耳得要命。要知道在这落水岭,连那个方洪德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又怎能受得了一个看牢小头目,这种连损带骂的话?因此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邢如虎打得当时嘴角就冒了血。
“姓林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弟弟是个淫贼,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打你邢爷爷,好,我这就去找我们二当家的评理!”说罢他转身就走。
“今天你走不了了!”林易怎么能让邢如虎去给钱俊报信儿?他知道在这落水岭上,钱俊比那个纪老三还看自己不顺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打了他的心腹,又夜闯了他的铁牢,一准马上翻脸。更何况如果他真像纪宝说的,要投靠官府,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邢如虎的后领子被林易抓住,可他却依然拼命地向门口使劲。怎奈林易是什么功夫?将气运到胳膊一个回拽,就将邢如虎掖了回来。邢如虎一个趔趄被摔到铁牢的铁栏杆上,顿时背过气去。
林易见人晕了,没再继续下手,而是转回身去看牢中之人。待他进到牢房,将蓝衣人的脸目看清,当时就呆了。这哪里是什么展昭?“好你个钱俊!你当真是要做叛徒啊!”
还没等林易出牢房,大门外就进来两个人。“林易,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之人是钱俊,他身后跟着的是邢如龙。
林易见到钱俊,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姓钱的,你什么意思?”
钱俊见到邢如虎脸上带伤,口角流血晕倒在地的模样,心里这气就甭提了。这小子还问自己什么意思?“姓林的,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铁牢做什么?又为什么打伤我手下的小头目?”
林易冷笑着出了小牢房的铁门,看着钱俊笑得很是阴冷:“这话得问你自己啊!”
就在这时邢如虎清醒了过来。见到钱俊到了,什么都没顾翻身站起就跑了过去。“二当家的,快替小人做主啊!”
钱俊皱着眉:“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邢如龙只说展昭好像身体不好,让自己前来看看,结果却碰到了这等事儿。糊里糊涂的,弄得他摸不到头脑。
“那会儿我们兄弟见展昭表情痛苦额头渗汗,怕他是有什么不对,就让我大哥去找您过来看看。结果我大哥刚走,这姓林的就来了。开口就说要带展昭到他的住所。我说要带人可以,得经过您的同意。他就说什么:爷爷我连大当家的主都做得,那个钱老二算个屁!爷爷今天无非是想在这姓展的身上找点乐子,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他这么说小人自然不服。阻拦了几句,他抬手就打。小人无能,几下就被他打晕了。”邢如虎边说边留意钱俊的眼神儿。见他眼中充血,显然是信了自己的话。
林易听完邢如虎的话,差点气吐血。脑袋一转就知道了个大概:“你们少他妈的在爷爷这里演戏!姓钱的,你私通朝廷,却想给爷爷按赃。我告诉你,我林某人不受你这个!”言罢抽出腰中的软剑,做好了伸手的架势。
钱俊根本没有理由不信邢如虎的话。先别说这邢家哥儿俩是自己的心腹,就说林易这个人他就反感到了极点。那会儿在前寨听他对白玉堂说惩治展昭的法子,这心里就膈应得不得了,邢如虎再这么一说,联想起林寒那个淫乱之辈,想让他不信都难了。其实这都还在其次,他最气的是这姓林的俨然就是把落水岭当成是他家的私产了啊?还有那句私通朝廷,简直放屁!今天钱二爷要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爷爷就算白活!说罢他二话没有,将两手往腰中一插,再抬之时,手上已然带了副手套。乌金掐丝编成,刀枪不入不说,就那指尖的十根芒刺,只挨着皮肉就能扎进骨髓。
说实话,这二人都不知道对方功夫如何,所以看了半天,换了几次架势也都没敢轻易伸手。邢家兄弟见里面要打,赶紧退到了门外。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好笑。三当家的这招是真缺德,可你别管缺什么,有用就是好计。
当他们再看向里面之时,俩人已经动手了。林易用剑,攻击的范围就大。钱俊要想近身有些难度。但这把剑却对林易没多大益处。钱俊的手抓在剑身,像掖绳子一样向回带过。林易单手叫力,跟钱俊较上劲了。
又不是比力气,钱俊自然不会蛮干。正在林易要夺回家伙下了真劲之时,钱二爷猛地松手。林易始料未及,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钱俊的手松得快,脚下的步跟得更快。张开手掌,做了个雄鹰拿兔的架势,直奔林易的哽嗓咽喉。
见势不好,林易手中剑向上搪去,却忘了钱俊的双手是刀枪不入。若是直刺许还有用,横搪当真是白费了力气。剑也出去了,想悔也晚了。
钱俊单手攥住挥来的软剑,另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掐住了林易的脖子。“小子!今天钱二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落水岭究竟是不是你做主!”手下用力,眼看着林易的眼珠子往外鼓,嘴角流血,舌头向外伸。
“二当家的且慢下手!”蒋平从门外晃身进来,见林易那德行,怕是晚一步人就交代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钱俊不自觉地松开手劲。回头观看,正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人站在当中。“你是谁?”看邢家兄弟一没阻拦二没出声,难道认识?
四爷嘿嘿一笑:“在下翻江鼠蒋平是也!”小胡子一捋俨然是来串门看亲戚的。
听到蒋平的名字,钱俊顿时吸了口冷气。“邢如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马上他就懂了,既然邢家兄弟没拦,那就表示蒋平他们认识,既认识开封府的人,那事情还不明显?
邢如龙有些愧疚:“二当家的,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我们哥们儿这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钱俊放开手中的林易,立刻回身想跟蒋四爷动手。
别说蒋平不是钱俊的对手,就算打得过,四爷也不是来打架的。因此他小胳膊一拦,连连摆手:“二当家的切莫急躁,听我把话说完。”
“你我对立为敌,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说的了!今天我来只是想给二当家的指条明路,也好保住这全山上下一千来口子人命。想必这也是你心中所愿。”
钱俊冷笑了一声:“我走什么路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兄弟三人,自然会护得全山兄弟周全。”
四爷笑着摇了摇头:“都说二当家的明白事理,可怎么尽说糊涂话?你们兄弟三人难道心齐不成?若是心齐,为什么这姓林的能在其中插进杠子?”
听完这话,钱俊没词儿了。之前倒还好,自从这个林易来山之后,他们哥儿仨还真就没有一次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
见钱俊心有所想,蒋平继续说道:“方洪德若当你们是兄弟,若把全山弟兄的命当成一回事儿,他不会收留林易,私藏国宝凤凰佩。这是什么罪,二当家的应该很清楚。他不顾你们的死活,你还要任他一意孤行不成?”
“这……”蒋平的话钱俊早就想过,只是自己想跟听别人说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更何况蒋平还是官府中人,这话就更有力度。
“就算你落水岭有人千余,就算你们能将我们几个人杀了,那又能怎么样?你想想当年的襄阳王。那可是一国的亲王,万岁的叔叔。有兵十万,战将几百人。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朝就被我们给灭了?要是大军来围,你想你们落水岭是能坚持一天还是一个时辰?”
话到了这里,钱俊的汗就淌下来了。他并非怕死,而是没有人不怕死。即便不怕死,也分怎么个死法,死得值得不值得。为了林易这种货,害全山一千多条人命枉死,实在太冤。
“二当家的,别怪我蒋平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事到如今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