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又过去,沈大伯还是每日必来,虽一日比一日黑脸,但也忍着没再说当日话题。
于深冉当没看到那做给她看的脸色,东西照收,孩子,你有本事直接开口带走。
想让她做这恶人,给大头,他小姨不要他的这种印象,想都别想。
虽她不是原主,对大头这孩子只有怜惜,并没多深刻的感情,但原主和原主一家对着孩子可是全心全意,真心疼爱过的。
她可以让孩子跟亲爹走,沈大伯他们又凭着什么呢?就凭原主临死无可奈何的那份选择吗?
说实话,以沈家平日作为,这孩子在沈家能不能安然长大都是未知数,那会儿的原主弥留之际,除了沈家,她又能将孩子给哪个养?
这会儿想以亲情血缘来绑架她,做什么大梦呢?
她是那慈和人儿吗?
沈大伯再一次败走后,直接回家摔了碗,怒声低吼:“于家的贱丫头,给脸不要脸。”
沈大伯娘紧跟其后进来,差点让碗砸自己脚上,挥手拍拍胸口,怨怪开口:“早说啦,直接把那小子带回来就好,偏你要那丫头片子,自己把你那侄子送来,这段时间贴了多少东西进去了,不当家不知晓油盐贵,看看儿子都饿瘦多少了。”
沈大伯瞪眼:“你懂个屁,那孩子你没养过一日,前儿个那孩子也不过才住几天,你如何待他的?你不知道?你倒是去强拉硬拽回来试试,看老三回来是听他儿子的,还是听你这四不着六的?”
“我怎么就四不着六了?我不是你们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我不是他长嫂?你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人家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你家不是?”
“我是嫁给你啦,不是你兄弟,他的孩子我干嘛要管?难道你要当王八?”
沈大伯娘向来泼辣,不讲理。那接话接的丝滑无缝衔接,不管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反正没理也得占三分。
那是容不得说她一丝不好的。
沈大伯很快意识到,与个蠢人讲理是多不明智的事。
不用出去看,听到动静的左舍右邻,这会儿指定正站墙根偷听。
他只觉得心中那闷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加憋闷了,这会儿对娶了这么个人更后悔了。如果当初不是听父母的,说是这女人嫁妆多又大胆,能说会道他又怎能娶个没脑子光有嘴的?
就像沈大伯想的一样,听墙根的人虽听了只言片语,这会儿也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想听更多,只可惜沈刘氏高声咒骂后,沈大郎悄没吱声的,让大家没听尽兴。
沈家事,于深冉自是不知道,她这会儿又拉上了小外甥往山上去了,手里还拿着原主爹用过的弓箭。
没办法,这时节,没存粮,没野菜,除了野味,她个废废还真想不出来其他谋生手段。
这次上山,拿上了弓箭,她觉得她又行了。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树枝桠间、地上一层浅浅的绿,间或一点未消融的春雪,别说,赏心悦目的,还怪好看。
姨甥两个,一个还未经过世事磋磨,一个懵懂不知事。
乐乐呵呵的像踏青游玩。
好在于深冉还有那么一丝自觉,一路都在仔细观察,力求能打破自己的零记录,只着外围村人常来,野物几不可见,为了有所收获,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得深了些。
“小姨,兔子。”大头压低的小嗓音中有明显的兴奋和激动。
于深冉顺着大头手指看去,前面两棵紧挨的树根间,一尾灰扑扑的,毛茸茸的小尾巴抖动了一下。
还真是,于深冉双眼明亮的,对大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从背后篓子里轻拿出一支箭,搭弓、对准、射。
很好,箭飞出去了,落到了地上,兔子,又不傻,当然受惊逃了。
姨甥两人面面对视,那小眼神各自表达了一通,失误失误,理解理解。
大头很机灵的跑去把箭捡回来。
于深冉欣慰摸摸小外甥的头。
这孩子果然随她,机灵。
为了挽回自己那一丢丢的面子,于深冉决定还是回家吧,这出来也太久了,说不准回家路上,有了收获呢。
大头那自然全听小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