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香哑然,三百两银子娶个渔家姑娘很不少了,自己堂堂世家千金,有没有聘礼好像都不知道。
“梅晓云,你多大了?”
“十七,六月初九生日。姐姐你呢?”
“我俩竟然同一天生日?你什么时辰?”
“姐姐,我子时。”
当天晚上做了一顿晚饭的梅晓云其实此后给了郭云香很大的安慰。
路途实在太遥远了,陆路尽管只跑了总共六天,极冰海的坚冰之上竟然跋涉了半个月之久。
六头高大健壮雪狼拉动的木撬车,雪狼以前没见过,木撬车没见过,极冰海也没见过。
不算很大的木撬车,坐前面的梁阿三常态性鼾声如雷。如不是有喜欢说话的梅晓云陪着,郭云香感觉自己不疯掉也得杀死梁阿三再跑掉。
好在,一路上梁阿三没有动过郭云香或梅晓云,手都没碰过。
也好在,多话的梅晓云很勤快,连早餐都能在木撬车外面的很小隔间蒸出香甜的包子来。
万里冰封的景色很奇,郭云香有时心想,同为书院学子的程缺,林英慧,林梦,加上那据说绝美的琼相伴,性感的更添香。若是在这种孤寂苦寒的旅途环境中,或也能过得很旖旎,很快活呢!
程缺,尽管遗憾的失去了梅兰竹菊伴君路,却无疑活成了九岭书院学子中的传奇人物。
从某些方面来说,应该这个正月才十八岁的程缺已经比他曾经名满帝国的英雄父亲勇诚大将军还要传奇了。
即便郭云香,被选妃退掉之后一时间无人登门做媒,真的都想过,如果她有机会能成为程缺的云相伴,她应该会肯的。
哪怕曾经在帝都传得风言风语的程缺劝母改嫁秦上民,被诟病害母求皇亲,郭云香也未被流言所左右,因为她对锻兵楼秦先生的痴情有些了解。
现在看来,给秦先生又生了一女一儿的当年帝都第一美人沈青莲是何等幸福!
哪怕铁血王朝最终被扑灭,沈青莲至少凭改嫁之身都做到了王朝国母的地位,且是唯一国母。
事实上,郭云香知道铁血王朝或很难被扑灭,因为她外公就多次劝过新圣皇尊重现有局势,达成双秦和平分家为最好结果。
或因为外公直言被厌,郭云香才被圣皇莫名其妙赐婚。
这种金口赐婚,比起云香伴来,堪称噩梦。
鼾声如猪惹人厌心中躁,但不这么贪睡而来毛手毛脚的话,倒还不如鼾声如猪。
半个月的无尽冰冻之后,大片冒着热气的水面神奇的出现眼前!
鼾声如猪,人也长如猪的梁阿三将两女送上停靠冰边的木船上,回去木撬车,竟自喝转雪狼掉头直接走了。
明显不像郭云香一样很嫌弃如猪夫君的梅晓云高叫夫君未得回应,木撬车眼见着越去越远,性本开朗的高大结实渔家姑娘抱住郭云香一条手臂,满脸害怕,闭口无声。
只有唯一舱室的不大木船前头,站着的老船夫打着赤膊,黑瘦如鬼,还是个瞎子!
船行如箭。
变为坐姿的老瞎子坐在离船舱唯一前窗很近的木凳上,双手轮动过丈长黑色铁桨,两边轮划,速度并不快,带着恒定节奏,每一次划桨力道十足。
连黑黑后背都瘦得露骨,手臂更是皮包骨头,能将绝对不轻的铁桨划得如此自如,有劲,不会功法的梅晓云或是不知,郭云香却能断出老瞎子内力不凡。
两边热气蒸腾,船内眼见着变热。从冰寒彻骨到如入热暑,强大反差在小船急行半个时辰便开始呈现。
“郭姐姐,我好怕!夫君下了聘礼难道又不要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