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数家珍的说着对面敌人拥有的火力配备,金振中惊骇的张开嘴巴,半晌合不拢来:“旅长……,这么厉害,咱们……咱们怎么弄啊?”
戴小点答非所问的说道:“不但要弄他,还要狠狠的弄!凡是序列在1oo以后的日军师团,大多是预备役重新组建起来的,这些人军纪最坏!所以,一旦给他们得逞,不但咱们这些军人要大倒其霉,就是百姓,也必将受其凌辱!从这一点上来说,就非得狠狠的给鬼子一个厉害瞧瞧不可!”
金振中说道:“是,旅长说的我们也都知道,可,鬼子火力这么强大,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拼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文Δ学Ω迷WwΩW.WenXUEMi.COM”戴小点说道:“我当初和你们说过的,战术要点都记住了吧?就按照我说过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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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军阵地的对面,是日军1o8师团,指挥部设在独流镇镇公所,部队则已经先期越过南运河和黑龙港河,进驻到攻击位置,只等命令下达,就要向对面的华军阵地展开动作了。
师团长下元熊弥昨天才从北平赶回,他去参加一场由寺内寿一召集的临时军事会议了,会议的议题有两件事,先是确定方面军进攻计划,其次,是对于华军战力的突然提升,做一次由情治人员做汇报的系统分析,出席会议的除了方面军司令、参谋长、8个师团的旅团级指挥官之外,还有来自平津地区的日军情报机关主官今井武夫做情治工作汇报。
今井武夫是土肥圆贤二的老下级,1933年8月起,开始担任奉天情报机关长,到1935年的时候,担任驻北平武官,后来到天津,继续他的情治工作,在日军参谋本部中,是很少有多年来始终从事一种职业的。(注1)
9月初的南扶赵战斗结束之后,寺内寿一听从土肥原的建议,暂缓对华作战攻势,命令山海关、天津、唐山等地的特务机关做了一番敛谨饬的情报收集工作,很快的,戴小点的名字浮现了出来。
按照今井武夫的汇报,戴小点今年19岁,昭和12年参军,踏出新兵营之后,立刻被提升为上尉,任命为驻宛平的37师11o旅219团3营3连长,带部队在卢沟桥前和驻屯军狠狠的碰了一场,以1:3的比例,重创驻屯军,之后被破格提拔,以18岁的稚龄,升为219团团长,军衔的中校。
谷寿夫听到这里,冷笑着掏出烟卷和火柴,当众点燃,晃晃手中的火柴梗,扔进烟缸中:“支那人没希望了!一个18岁的少年,若是在日本,连士官学校还没有毕业,在这里,居然就做到团长?”
寺内寿一不理他,向今井武夫点点头:“今井君,继续。”
“啊,是的。”今井武夫急忙点头,他的汇报无端给谷寿夫打断,思路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苦笑着挠挠头,任由头皮屑下雪似的飘落双肩:“之后的事情,嗯,在我为列位长官准备的文件中,有戴氏详细的资料。”
众人不想他的汇报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一直到他起立、鞠躬,走出会议室,土肥原才笑着说道:“谷寿君,谁都知道,今井君出席这样的场合,本就容易激动,偏偏你在这个时候打断他!哎,想听听年轻的敌人的详细说明都不可得了!你这个家伙啊!”
众人一阵轻笑。方面军参谋长冈部说道:“司令官阁下,为了详细了解戴氏的情况,安排了曾经和戴氏有过一面之缘的尹宜农君,特别列席会议,可否请殷君为我们详加解释?”
寺内寿一点点头,于是命人把殷汝耕叫了进来。
殷汝耕是浙江人,参加过同盟会,后来入早稻田大学学习,可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干才,但这样一个学者,却丝毫没有与学识相捋的气节,早早的投入日本人的怀抱,做出了出卖祖国的勾当!1935年,他在日本人的扶持下,成立冀东临时政府,正式脱离南京,成了铁杆汉奸!
37年7月28日,日军进攻南苑,双方打得热闹的时候,身在通州的张庆余、张砚田率部起义,活捉了殷汝耕,并捣毁了日军驻扎在通州的军事机关,制造了名噪一时的通州事变。
通州事变爆之后,日军又急又恨,命令混成第11旅团第12联队奈良晃所部即刻驰援,张庆余和张砚田的冀东保安队一触即溃,被日军打得落花流水,幸亏有29军独立39旅阮玄武所部赶到,才不至于落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殷汝耕因此捡回了性命,重新钻到日本主子的裤裆下面去了。
他的命是捡回来了,日本人对他却不再信任,怀疑他和二张的起义有关——否则的话,这样一个民愤极大的家伙,抓到了哪有不立刻处决的道理?就为了这个,他在日本人的监狱中呆了将近一个月,不久前才刚刚获释。即便如此,东洋主子也不再重视他,正在筹备成立的北平临时政府人员名单中,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这一下,殷汝耕可实在吓得不轻。晚上睡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以全副心血精神伺候主子,就有一时之错,也还有千日之好,打骂责罚,都可甘受不辞,可今天,居然要拒而不纳,如此绝情,不但叫人寒心,也实在叫人伤心!
因此,殷汝耕象个含冤负屈的童养媳似地,躲在被窝里整整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倒是把日本裔的妻子吓得花容变色。
说来也真是犯贱,殷汝耕哭了半宿,却从眼泪中流出一个死心塌地来,尽自琢磨着如何才能重新博得主子们的欢心,如何才能赢得夸奖?惟有这样去思量透彻,他觉得一颗心才有个安顿之处。
之后的情况有了些许转机,日本人要查一个叫戴小点的家伙,殷汝耕和戴小点根本没有见过面,不过陈觉生却是曾经见过他的,殷汝耕找到陈觉生,把当日生在中南海的情况原原本本的问了一个清楚,又不惜重金贿赂陈觉生,把这份本来应该由陈觉生承担的工作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