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迟疑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以前可是不会跟我解释的,今儿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高荆浩松开老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话语里却难掩自嘲,“之前是浑,这不是及时醒改了嘛,而且我爸早跟你说了那件事。我要是再不努力点,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高家人,可不是要被他扫地出门了。”
提及那件事,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僵滞住。
老爷子倏而拧眉,“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没我老头子的同意,他不敢把你扫地出门!你要是不愿意跟你爸住一块,就来北国跟我住,他不认你我认。”老爷子伸手过来,脸上敛起几分肃穆,带了些慈爱与怜爱,用手拍着高荆浩的肩膀,倒是难得的说些软话。
高荆浩闻言,幽深的眸子颤了颤,挑眉,“爷爷,我跟您开玩笑呢,您别当真。”其实,打心底里听到刚才老爷子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心里感动了一把。
老爷子抄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惯会跟你老爷我开玩笑!找打!”
唐棠偏头过来看,见他爷孙二人小打闹,忍不住笑了笑。
爷俩叙旧完,老爷子挺高兴的,凝了一眼穿着西装的高荆浩,一面指挥说:“穿西装又怎样?快来给老头子我挑粪浇菜!”
最后,高荆浩无奈笑着,脱掉西装外套,挑起扁担和两个水桶,还真去隔壁茅厕去挑粪了。
高大少爷虽娇生惯养,但到底小时候和老爷子生活过一段时间,像挑粪这种粗活干了也不是一两次。记得一次上小学三年级,老爷子叫他去茅厕挑粪,他却不小心一脚踩空掉进了茅厕坑里,弄了一身脏。弄脏了不说,吓得他回回见了茅厕都要绕开走路。
现在还好,一米八七的大个,站在茅厕边上,除了伸手捂鼻子嫌弃,也没啥了,更没辙了。毕竟老爷子发话,他不得不做。
他挽起白色衬衫,露出两节白皙精壮有力的小臂,看着被灌满的水桶,他沉气凝神,刚要拿起扁担用钩子挑起水桶。
斜里,地上出现一双白色鞋子,上面还沾了些许泥土,高荆浩抬头看去,是小姑娘。
高荆浩放下扁担,问她,“你来干嘛?”
唐棠指着那两个水桶,笑嘻嘻说,“哥哥,爷爷让我来帮你。”
高荆浩轻笑,“你挑的动吗?就你这小身板。”
唐棠抬手摸了摸鼻子,感觉呼一口气都是弥漫的粪水味,她摇头,“要不,我试试?”
说着,小姑娘摘掉帽子放在一边,还准备抄手来提桶。
高荆浩哪能让她一个小姑娘来干,于是伸手截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人拉过来,另一只手拿起小姑娘的帽子挡在她鼻前。
“试什么试!到时候可别弄你一身,都是些脏活我来就好,你还是摘菜去。”高荆浩很快拿起扁担,很快用钩子勾住两个沉甸甸的水桶,侧身扛起。
唐棠跟在一边,就这样,每次来挑粪,小姑娘都来帮忙,她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像茅厕这种早已习以为常,忍一忍就过去了。
最后,小姑娘不忍心高荆浩一个人累着,于是还真的能提起水桶去挑粪,不过小姑娘家力气本就有限,她也只能挑个半桶。
最后,还是老爷子看到了,立刻又制止,“我是让你去监工,唐棠你怎么干起活来了?是不是你哥哥欺负你了?”
话此一出,唐棠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身侧的高荆浩,高荆浩明显也意外一下。
唐棠软软开口,“没有。爷爷,哥哥刚下飞机肯定累了,我去帮帮忙,说不定能干得快一点。”
高荆浩双手叉腰,语气难掩散漫,对爷爷的话表示不满,“爷爷,我可不干那种为难人小姑娘的事儿。您对自己孙子太没信任度了,我可是要伤心喽!”
老爷子凝了一眼高荆浩,没开口。就知道他是在闹,没个正形的。
唐棠走上前,又和老爷子解释,“爷爷,是我主动要帮哥哥的。”
老爷子一脸明白,“好好好,我知道了,唐棠还真是个好孩子,懂得心疼你哥哥了。我刚才就是让你去看看他,别让他又掉茅厕里。你倒好一个小姑娘家力气倒是大那么重,没累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