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心忽而安定下来。
贺时霆让她愿意相信,即使苍云变幻,世事无常,他的爱永恒不减。
楚楚含着笑,靠在他肩头,神气活现地开始给他找麻烦,“在席上时,那些夫人都急不可耐地想帮你纳妾。”
贺时霆见她眉目舒展,知道她只是在同自己玩闹,笑道:“怀里的这一个,我尚且周全不过来,哪里消受得起那么些妾室?
楚楚坏得很,哪肯轻易放过他?
她挖坑道:“不必担心,管理妾室最方便不过。你若真想娶,我替你周全。”
贺时霆失笑,“我们太子妃预备怎么周全?”
楚楚颇为大气地道,“谁敢闹腾,便罚她把我不爱吃的都吃光。吃撑了犯困,自然就没精力捣乱。再者多食易发福,若身子沉重,便难以四处蹦跶了。”
她一面漫无边际地乱扯,一面往嘴里送凉甜的冰盏,不知不觉吃进了半碗。
贺时霆果断拿走她手中的勺子,认真赞道:“我们宝宝真聪明。”
楚楚眼巴巴地看着他拿走勺子,端起半碗冰盏,一口饮尽。
她很是舍不得,扒拉着贺时霆的袖子,连连嘱咐道:“喝慢一点,别呛着。”
贺时霆放下碗。
碗内连点渣子都不剩。
楚楚眨了眨眼睛,几乎要哭出来。
贺时霆轻笑,吻住她的粉唇,渡给她最后一块樱桃肉。
吃了甜滋滋的樱桃肉,楚楚犹嫌不足,勾着贺时霆的舌尖,津津有味地咂弄上面残余的那丁点甜凉滋味。
贺时霆原想放过楚楚,不过既然楚楚这般主动,他也只好欣然受之。
春日清风拂过,掀起马车帘子一个小角,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些娇媚的哭吟。
天气逐渐炎热,楚楚的肚子也越发鼓起来,仿佛揣了个大西瓜。
她有孕八个月的时候,双腿疼痛肿胀,肚子圆得连脚尖都看不见了,整日腰酸胸闷,夜间也睡不着,怎么躺都难受。
有时贺时霆抱着她坐一整夜,她才能睡一小会儿。
白天也很不好过。
楚楚苦夏,加上月份大了,孩子挤着肠胃,总是没有食欲,只能硬塞进一点吃的。
贺时霆竭力腾出大部分时间,一有空就回东宫,给楚楚揉、捏酸疼的腰腿,陪她说话散步。
离楚楚的产期还有二十余日,这天早晨,贺时霆在朝上大发雷霆,训斥了几位联名上书的大臣。
说来也该是这几位大臣倒霉。
原本请太子扩充东宫,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国之大事,他们并无过错,可他们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贺时霆担忧楚楚的身子,心情烦闷压抑已久,只不过不敢在楚楚面前表露。
这起子人上赶着给他添堵,怎么可能不被迁怒斥责?
贺时霆怒火未平,殿内跪了一地的人。杨公公自殿外收了消息,匆忙赶到他身侧,对他耳语几句。
“散朝。”
丢下这两个字,贺时霆疾步往东宫去,留下跪伏在地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不知是谁救了自己。
今晨贺时霆离开后不久,楚楚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