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道:“无论怎么说,我都该感激姑娘……”
温飞卿目光一凝,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了?”
李存孝避开了那一双令他心悸,也让他不安的清澈、深遂目光,道:“那是理所当然……”
温飞卿道:“这么说你并没有离开我,或者要我离开你的意思。”
这叫李存孝怎么说,他作了难,要他做,凭一时激动他也许做得出来,可是要他说,面对面的这么说,他却硬不起心肠,何况人家把话已经说明了。
迟疑了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姑娘,世上无不散之宴席,迟早……”
温飞卿美目中掠过一抹异采,截口说道:“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是不?”
李存孝没说话。
温飞卿收回了目光,两排长长的睫毛贬动了一下,目光下垂,眼望着地下,道:“以后无论你当我是什么,是敌是友,那随你,我不能勉强,也不敢奢求,至少现在,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你把我当朋友,我已经很知足了……”
话说到这儿,她站了起来,那一双清澈、深邃而且锐利目光落在贾子虚脸上。贾子虚人很机灵,忙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温飞卿淡淡一笑,道:“我不管你的用心何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不再计较,也不再追究,今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别再跟我作对就是了,我跟你无怨无仇,反之还对你有恩,是不是?”
贾子虚为之一征!
温飞卿随又转望李存孝,道:“你好好歇息吧,不会太久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了话,她带着紫琼袅袅行了出去,紫琼还随手带上了门。
贾子虚回过神来,忽然为之机灵一颤,道:“好厉害……”
李存孝讶然说道:“她怎么知道……”
贾子虚摇头说道:“谁知道,大半她听见了……”
李存孝道:“她又怎么会自己来告诉我她的真正身份?”
贾子虚道:“这有两种可能,她听见了咱们的谈话,明知瞒不往了,再不就是真如她所说,她不打算再瞒你了,不管怎么说,温飞卿她居然会饶人,这不能不说又是一桩奇事,我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再世为人……”
李存孝道:“怎么听她说她对前辈有恩?”
贾子虚迟疑了一下道:“不瞒老弟你说,她是救过我一次,那是在一座古祠里,我落在‘白骨三煞’之手,是她把我从‘白骨三煞’手里要了出来……”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大方纳闷,想不通温飞卿何以能看破了他。
贾子虚是温飞卿带进来的,李存孝并不知道温飞卿起先并不认识这位贾子虚,所以听贾子虚这么一说之后他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着。
那里温飞卿带着紫琼出了客栈。客栈门外垂手恃立着那“寒星四使‘中的一个,温飞卿淡淡然一声轻喝:“带路!”
那“寒星四使‘之一应声转身往东而去。那”寒星四使“之一的瘦高黑衣人在前,温飞卿带着紫琼在后,三个人前一后二往东行去。走没多远来到一处,看样子这是一间民房,民房是民房,却由于年久失修,残破得可以。民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领口跟袖口上都绣着寒星,说凭这,武林中人绝没人敢近。温飞卿一到,那两个黑衣人立即恭谨躬下身去。温飞卿脸色冷漠,问道:“少主跟柳公子呢?”
一名黑衣人恭声答道:“回姑娘,少主跟柳公子在里头。”
飞卿道:“他两个可知道我要来?”
那名黑衣人道:“回姑娘,厉魄已经把姑娘要来的事禀报少主了。”
温飞卿转望那瘦高黑衣人。
瘦高黑衣人立即欠身说道:“禀姑娘,在下已把姑娘的话禀报少主了。”
温飞卿双眉一扬,冷哼道:“他俩好大的架子。”
一语未了,里头传出一声朗笑:“柳玉麟恭迎来迟,二姑娘幸勿见怪……”
随着这话声,里头迈着洒脱步履走出了当世四块玉之一的柳玉麟,他仍是那袭青衫,洒脱而俊逸,出门一揖至地,含笑说道:“二姑娘别来无恙。”
温飞卿没答礼,淡然说道:“托柳公子的福,温飞卿尚称粗健。”
柳玉麟抬眼凝目,笑哈哈地道:“柳玉麟恭迎来迟,还望二姑娘大度宽容。”
“好说,”温飞卿道:“怎么敢当柳公子这恭迎二字,倒是温飞卿来得鲁莽,还要请柳公子海涵。”
柳玉麟朗笑一声道:“温柳两家交情不恶,令兄温少主不弃,跟柳玉麟更称莫逆,二姑娘说这话岂非太以见外,这儿不是谈话的处所,二姑娘里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