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桃担心的看向她。
梁宜梅满眼寒霜的看向她们离开的方向道:“打听,打听,她们歇在哪里,找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我们走。”
梁宜梅找到了一个小平台,这是在一个突出的山石上,边上有高石遮挡,四周却空空荡荡的,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三面的动静,而要来到这个平台则需要转过高石,梁宜梅让阿桃和阿果去帮红梅,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着。
“老夫人,我们回去吧。”瑞嬷嬷小心的扶着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挣了挣,没挣开,就道:“我还能走得动,不过是走一下,你们就大惊小怪的。”
瑞嬷嬷嗔道:“老夫人侯爷知道了该担心了。”
侯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在边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望着下面不语,瑞嬷嬷知道老夫人是又想起了四爷,再过几天就是四爷的祭日了,每到这个时候老夫人的心情都不好。
梁宜梅只坐在石凳上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倒是瑞嬷嬷察觉到有人靠近,紧张的站起来,侯老夫人也连忙站起来,结果一下子过猛倒崴了脚,瑞嬷嬷大惊失色,连忙扶着她坐下,地上问道:“老夫人,您没事吧?估计是谁家想讨好我们的女眷过来了,我们也不用避。”
“你知道什么?”侯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小心的隐掉身形,“就是这些人才最讨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只是想散一下心,怎么就这么困难……”话还未说完,两人就看到了来人,只是四个女子,看上去不像是认识的,两人正奇怪,他们却转进了里面,没一下就听到了哭声,然后又见两个女子出来一左一右的站着四处看,好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瑞嬷嬷和侯老夫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不好的事,侯老夫人想到今天是初五,来上香的男人女人都多,而此处偏僻,她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见人走动过,侯老夫人眼睛一寒,当即要发作,瑞嬷嬷连忙按住她,这种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
两人等了半响,却听到一个女声道:“清菱姐姐,现在先别哭了,还是说事情要紧,你的时间恐怕也不多吧?”
两人疑惑,又听到一个女声道:“是啊,小姐,我们是趁着太太午休才溜出来的,得抓紧时间啊。”
两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就好。
钱清菱几乎要将这几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听梁宜梅这么一说,也停下道:“有什么可说的,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
梁宜梅眼睛一寒,“说什么?说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瘦?说红梅为什么不能出府?说金良振纳妾的事”
钱清菱眼神一黯,“其实我本来就是高攀的,这几年我们钱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婆婆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去年秋闱的时候二哥中了举人,本来好一些了,可谁知入冬后又传出二哥生病不能参加春闱的消息,才又变差了些,其实他们家倒也不短我什么,只是我心里自己难受罢了。”
梁宜梅听得眉头紧皱,红梅就跪下道:“梁姑娘,小姐不说是不好说,可金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钱清菱厉喝道:“红梅”
梁宜梅却打断她,直接指着红梅道:“红梅,你说”
红梅就倒竹筒子的述说道:“金家娶我们小姐就是图谋她的嫁妆,小姐嫁过来后太太就说小姐还年幼,不能好好的打理嫁妆,要替小姐管着,在来之前我们太太就交代过嫁妆一定要拽在自己的手里,小姐自然不答应,可是之后太太就天天给小姐脸色瞧。”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讥讽,“她还把她的娘家侄女接过来住,天天让她给姑爷送这送那的……”
“小姐就把在京中的几间铺子给太太管,小姐过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生下小少爷后一直都好好的,可是听说泉州老太太做主跟娘家做了一笔生意,血本无归,还影响到了其他的生意,大少爷已经开始卖铺子了,小姐还未来得及写信去问,太太就做主给姑爷纳了她的侄女做贵妾……”
梁宜梅眯了眯眼睛,“让她的侄女做贵妾?”
钱清菱嘴角闪现一丝讽笑,红梅就解释道:“她是庶女,而且很早就住在金家了,和姑爷……而且太太的娘家也没落了,现在只有舅老爷一个举人罢了”
梁宜梅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小姐那时候又怀了身孕,而且怀相很不好,只好躲在院子里养胎,八个多月陆陆续续的闹了一阵,等小小姐出生后,府里的事情已经是成姨娘在管了,成姨娘就是太太的侄女。”
梁宜梅点点头。
红梅道:“我和小姐想送信回泉州,谁知送出去的信都被截了,”她眼里闪过愤恨,“我就给大小姐递了信,可是,可是……姑太太又去了外庄子养病,信根本就送不出去。”
“后来,太太干脆不让我们出门了,就是小姐也不许随便出来……”
瑞嬷嬷和侯老夫人听得都皱起了眉头,梁宜梅握紧拳头,认真的看着眼前萎靡的女子道:“清菱姐姐,你想怎么样?”
钱清菱茫然的看着她,梁宜梅心中一痛,但还是坚定的望着她道:“清菱姐姐,你得想好你以后要过怎样的日子,你告诉我你要过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