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哑巴了?方思雨厉声道。
常远立马正襟危坐:老师,我错了,那晚心里不平静,一直一直想您来着。
这
方思雨被噎住了,一直没有回话,直到将三轮车停到连理山高粱地外,才冷声道:阿远你记住,我先是你老师,其次才是你爱人,这顿打你是逃不掉了。
谁能理解常远此刻的心情?
爱人是自己专业课老师,又是自己的哥哥,同时,又是圈里自己的揍主,虽然最后一条他没承认过,但小雨神老师有前两条的身份,同样把他压得死死的,似乎永远也翻不了身。
常远,长远,这名字果然应景。
常远心怀忐忑地跟着小雨神老师的脚步收割高粱,但小雨神老师已经对他不再冰冷,甚至还谦虚地问他如何收割会快一点,以及收割之后先放地上还是放回三轮里这种在他眼里极为弱智的问题。
小雨神老师是城里人,衣食无忧,自小与诗书琴音相伴,骨子里端的是文人墨客的高雅之姿,行的是阳春白雪的风韵之事。
小雨神老师自然是没种过庄稼,所以,不清楚这些农家活儿情有可原。
小雨神老师这种不耻下问的美好品德让常远微微有了些膨胀,于是,他拿出小雨神老师训斥他的劲儿开始教小雨神老师种庄稼。
但方思雨也不急不恼,谦虚认真地听着常远解释这些农务活,并按照常远的方法进行收割,果然利索了不少。
半个小时过后,方思雨收割高粱的速度已经远超常远,行动利落,出手干脆,仿佛真的是做惯了农家活儿的农民。
两个小时之后,六七行垂着饱满红穗子的高粱已经被二人收割至三轮车,两人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脸上也起了一层太阳晒过的红晕。
常远将两瓶水从三轮车里拿出来,跑到高粱地给了方思雨一瓶,道:哥哥,先休息一会,时间还早,也不急,喝点水。
方思雨接过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去三轮车放水瓶。
回来时,常远看到小雨神老师竟提了笔记本,心头一跳,自知屁股要完蛋。
常远看了看四周漫过人头的高粱地,心虚地问:老师,您该不会要在这儿要对我那个吧
方思雨凉凉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看到红色的高粱穗了吗,一会儿你的屁股就是高粱红。
常远扑到方思雨怀里,死皮赖脸地抱住他的腰,仰起头道:哥哥,不要!
放开。方思雨语气淡淡道。
常远厚脸皮地纠缠着他:可以轻一点吗?
常远自知这是妄想,没想到小雨神老师竟然点头说:可以。
哇塞!小雨神老师竟然说可以!
那我可以趴在你腿上吗?常远继续得寸进尺,这是他梦寐以求已久的挨打姿势啊!
可以。
那可以不打我吗?
松开!方思雨忽然冷声道。
常远被方思雨冰冷的气势吓了一跳,自觉地松开他的腰,默默地跟在小雨神老师身后,向高粱地的深处一步步走去。
红润饱满的高粱穗子谦虚得低下头,随风簌簌而响。越往深处走,越觉得高粱地无边无际,前是无止境的高粱,后也是望不见三轮的高粱。
常远看着红扑扑似涟漪晚霞的高粱穗,不禁想入非非,脸也红扑扑的,不知是羞的,还是高粱的红穗子反光太阳光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