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正月初八。
温晚换上伴郎装,撇撇嘴,道:太丑了。
温晚哥哥,这是冰袋,你快敷敷眼睛吧,又红又肿,怎么当得好伴郎呢?常远将做好的冰袋给了温晚。
春运期间不好买票,这些日子他住在温晚哥哥家里,两个失意人在一起,先是齐刷刷哭了三天三夜,又整整喝了一天一夜的酒,喝到上吐下泻,连肺里的胃酸都险些吐出来,之后,又是各种吃火锅、吃零食,仿佛只有吃到撑,才能麻痹心灵上的失意疮伤。
唉,小常远,你还说我,你瞧瞧你自己的眼睛,比核桃都大,比熊猫眼都黑。温晚拿着冰袋敷在常远肿如核桃的眼睛。
常远看了看时间,笑道:温晚哥哥,已经八点了,快点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温晚有些担心。
我没事的,温晚哥哥。
冰箱里面有很多东西,中午自己做些吃的,不想做的话,点外卖也很方便,和平街有家烤鱼还不错,还有佩佩小点的火锅鸡、啵啵鱼。
温晚哥哥放心吧。
我走了小常远。
温晚哥哥再见。
常远笑着和温晚哥哥打招呼,当房门闭上的一霎那,常远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他幻想着,小雨神老师轻轻牵着新娘子的手,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登上婚礼殿堂。小雨神老师穿着黑色西装,精练帅气,嘴边甚至会挂着淡淡的微笑,师母则一袭漂亮洁白的婚纱。
他们手牵手走在红地毯上,前面有两个小花童撒着铺天盖地的鲜花,众人鼓着掌,欢迎着这对新人。
主持婚礼的牧师笑盈盈地问:这位新郎,你愿意同你身边这位姑娘结为连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吗?
小雨神老师会看着新婚妻子,说:我愿意。
牧师继续问师母:新娘子,你愿意同身边这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轻言离弃吗?
师母会神情地看着小雨神老师,幸福地宣誓:我愿意。
常远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隐隐作痛,他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出去透透气。
他一路走啊走,走啊走,发现走得越疾,越累,心里的疼痛就消了。他不熟悉QH市的方向和路线,只知道漫无目的地走,忽然,看到马路上行驶着一列列婚车,婚车上挂着鲜花与喜庆之字。
此刻马路上并不拥挤,车行驶得很快,快到常远还未看清里面坐着的人,便一晃而过,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驶去,只留下一星半点的残影。
常远不舍得将视线转移,满眼酸涩,过马路时也惶惶然不知所措,忽听见一声疾疾的喇叭声,常远想躲也是来不及。
汽车呼啸而过,常远像蝴蝶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夺目的弧线,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随之飞扬起来,最终沉沉坠地。
常远听到耳畔吵吵闹闹,好像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打120,有个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那些声音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常远将红绳攥在手心里,又艰难地抬起手,沉沉搭在心口,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终于仓促地写完了,以爱情的绝灭为结局。
爱情死了,依赖撒娇小雨神的常远死了,疼爱阿远的小雨神老师也死了。
活在世上的,只有悔恨的方思雨。
这个结局有些仓促,原本的设定其实是这样的:
除夕之夜,方父坚决反对方思雨和常远的恋爱,在揍方思雨时犯了心脏病,方父以性命相逼,逼迫方思雨和常远分手。(没有结婚)
之后,常远向学校申请换了专业,换了老师,改成了流行音乐编配与舞台艺术导演专业在这一方面,没想到,常远在这一方面非常有天分,两年后便申请了德国波茨坦电影艺术大学流行音乐编配和舞台导演专业研究生,成为了温晚的学弟。
温晚毕业后,正在筹备一部电影,常远为整部电影进行配乐编导,同时,温晚以人手不足为由,让常远在其中演了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机颇深的反派男二号。
凭借这部电影,温晚获得了最佳导演奖,常远也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在常远事业蒸蒸日上时,方思雨突然出了车祸,常远放弃了演艺事业,一面衣不解带地照顾方思雨,一面靠着为电影编曲为生。方思雨在常远的照顾下渐渐恢复,方父被常远感动,终于决定接纳常远。
就在订婚的前夕,方思雨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为了不拖累常远,他和温晚商量了一宿,决定欺骗常远。于是,他们故意让常远看见二人在床上亲密的场景,让常远误以为他出轨了。常远气急败坏下,同方思雨分手。
方思雨的身体越来越坏,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温晚不愿看着方思雨整日愁眉不展,将一切事情告诉了常远。
方思雨不愿死在医院,常远便开车带他去旅行,两人几乎游遍了整个中国,在一片樱花烂漫中,方思雨死在了常远怀里。
常远带着方思雨的希望,回到SX大学教书,闲暇之余,外出旅行,替方思雨看遍世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