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情的伤口,他嘶了一声:“您的伤口需要缝合,可能会有点疼。”
沈情闻言僵了一下:“必须吗?”
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怕疼。
医生已经拿起了酒精棉和双氧水:“不会留疤的,放心。”
沈情内心苦不堪言:“那您轻一点。”
微凉的酒精棉擦过了小臂的皮肤,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有点凉,不是很疼,但沈情心里的弦早就绷得紧紧的了,甫一感受到那股刺激的凉意就条件反射地把脸扭到一边,仿佛多看伤口一眼自己就会多疼一点。
宋凛看他一脸极力避开的神情,手指动了一下,终是抬起手轻轻地挡在了沈情眼前。
沈情显然有些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睫毛抖了一下,像蝴蝶的翅膀。
宋凛觉察到手心被柔软的睫羽划过的触感,痒痒的,顿时让人有股把再贴近一点的冲动。
医生取出了一瓶液体,另一只手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善意提醒:“待会儿要用双氧水冲洗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岂止是有点疼,沈情一听到双氧水眉头就打了死结。
他深呼吸:“等等,让我准备一下,好了,您动手吧。”
医生:……又不是上刑场。
大概没人比他更怕疼了吧,沈情在内心唾弃自己,以前初中去打针,做皮试的时候因为太害怕哭出声什么的,简直是沈家每年必提的餐桌经典笑料。
因而在酒精棉按在伤口上的一瞬间,沈情下意识就掐住了宋凛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宋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宋凛忍着疼,伸手掰开了胳膊上的爪子,反手用力握住。
交叠的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宋凛的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薄薄的一层茧擦过细嫩的皮肤。沈情被这微小的动作成功安抚,身体放松了不少,只咬着牙一声不吭。
清洁完毕,沈情都没敢睁眼,就听到医生说:“还得缝针,您忍忍,不疼。”
沈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疼你让我忍什么?”
草。
医生避之不答:“宋先生,劳烦您,别让伤者乱动。”
沈情试图挽回一点尊严:“不用他按着我也不会动,就算再疼,疼晕过去,真男人也不会动一下。”
回应他的是宋凛的怀抱。
沈情被人按着背搂紧了,宋凛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贴得太近甚至能听到胸腔的嗡鸣声:“可以了。”
沈情的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羞的还是气的:“宋凛!”
“怎么了?”宋凛对怀中人的杀气毫无察觉,贴心地调整了下姿势,搂得更紧了。
沈情:“……”
缝合完毕已是凌晨,医生又给沈情打了一针破伤风,开好了药嘱咐再三才姗姗离去。期间沈情被按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很大地缓解了来自于童年对医生的恐惧。
沈情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正是夏日的夜最暗的时候。
他有些尴尬:“又麻烦宋先生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宋凛置若罔闻,给他倒了杯热水:“喝了药去睡觉,你的房间在……”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睡我的卧室吧。”
沈情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我的意思是,我要回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