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幼梅第一次看到师父这种不寻常的神情,不禁惘然失措。且说,陈霖出得寺外,神目向四周电扫一转,见没有可疑的事物,方才卸去血影神功,回复他英俊的本来面目。大着步向“海云庵”再度走进。这时,天光大亮,但“海云庵”在古木丛林遮掩之中,仍显得黑沉沉的,只偶尔由树隙之中,透进几丝天光。
他自听了“圆净师太”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心里又多了一重心事,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手足之情的人不成,但,从未听母亲或李奇叔叔他们提过呀!
他怀着莫释的心情走进庵门,来在原来的庭院之中,“圆净师太”师徒尚未离开,忙自上前,深施一礼道:“晚辈陈霖参见师太!”
“圆净师太”单掌打一问讯道:“不敢,小施主来此何事?”陈霖的眼光触及老尼身畔的黄幼梅,只见她杏眼含晖,粉面染霞,正呆呆的望着自己,故意“哦!”了一声道:“这位是……”黄幼梅不由羞的低下头去。
“圆净师太”道:“你们见过面了,小施主敢是想不起?”陈霖装模作样的看了她几眼道:“晚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姑娘!”
“圆净师太”道:“不久前,她乔装少年……”
陈霖故作惊奇之态,既而像是恍然而大悟的样子,道:“哦!她就是黄幼梅兄台……
不,姑娘……”
黄幼梅娇羞不胜的抬起头来,福了一福道:“小妹正是黄幼梅!”
陈霖立即一揖道:“姑娘太谦了!”
“圆净师太”一摆手道:“小施主,请到客室再谈如何?”“遵命!”
“圆净师太”当先带路,穿过中殿,到了一间点尘不染的精舍之中,坐定,黄幼梅立刻去捧了两杯香茗出来,然后站在一旁。陈霖发觉黄幼梅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始终不离自己,不禁怦然心惊,暗道:“自己已牵惹了许多情孽,无法自了,岂能再惹烦恼!”心念之中,一张俊面,变得更冷更寒,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圆净师太”首先开口道:“听令师说小施主有事要见贫尼?”陈霖恭声应道:“是的,后辈有一事奉闻,一事请教!”“你说出来听听看?”“要奉闻的是师太的尊兄‘南宫老人’已遭了‘百幻书生’的毒手!”
“圆净师太”面色大变道:“‘巫山神魔’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不错,他被灌服了一种奇毒的药物,与晚辈见面时,毒性已经发作,神仙难救,是晚辈和‘猴叟曹贻’把他葬在一座神祠之外!”
“圆净师太”不由潸然泪下,道:“贫尼誓要替兄长报仇……”陈霖接口道:“这个晚辈自当效劳!”
“小施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晚辈曾在南宫前辈墓前誓言要代讨这笔血债!”
“小施主盛情可感,但贫尼若坐视不理问心何安!”
“是的,凭师太,但晚辈仍要履行誓言!”
“小施主说还有一事……”
“不错,晚辈专程请教而来!”
“什么事?”
“白骨教摆下了一座‘白骨锁魂大阵’,作为总坛的屏障,晚辈此来就是要请教破这‘白骨锁魂大阵’之法!”“圆净师太”吃惊的道:“白骨锁魂大阵?”
陈霖将头一点道:“是的!”
“这阵十分歹毒!”
“不错,晚辈几乎丧命阵中!”
“你与白骨教有什么过节?”
“晚辈与白骨教主仇比海深!”
“圆净师太”略一迟疑之后道:“听令师说,小施主是桐柏掌门陈其骧之后?”
陈霖目中顿时蕴了一层薄薄的泪光,黯然道:“是的,先父死于‘百幻书生’兄妹的毒谋,先母死于‘四毒书生’之手……”“哦!这与‘白骨教”何由?”
“仇家悉数都在该教之中!”
“如此说来,令师‘血魔’……”
说到这里倏然住口,陈霖知道对方想说,令师“血魔”不是陈其骧的化身了!当下也不追问,仍话归本题道:“所以晚辈特来请教,万望师太不要见拒!”
“圆净师太”激动的道:“你确知令尊已遭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