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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刚刚放弃拯救一条生命,眼睁睁看着你溺水而死,我会心不安,若你认为自己感觉非死不可,不如将我拯救你的作为第二次生命,从此改名换姓,就当陪陪我这步入终年的孤独者,可否?”
她没有再多言,静静地注视犹豫不决的他。
“嗯。”
思绪靡乱的男人正一步步听从她的尊尊教导,他的脸好久没过放松,舒展的容颜是多么俊俏。
“你叫什么名字,外来者?”
“库鲁诺·D·奥琳匹斯。”他停顿半晌,缓缓回答道。
“从此世上再无库鲁诺,你的名字叫林木,双木成林,三木为森,寓意生命之力无穷无尽,坚韧不拔,余生就待在村里,与我当个安分守己的守村人吧。”
“是。”
某年的秋日晴空,枫叶遍地,孩童嬉戏打闹,时不时来调戏这位面生的新任守村人。
“叔叔,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呀。”稚嫩的幼童晃了晃脑袋,疑惑地询问。
“叫我哥哥,不然不给你讲。”
“你像叔叔,不像哥哥,哥哥可是音乐家,唱跳样样都行呢,你会什么呀。”
“不叫我哥哥,我就不说。”
“说说呗,不然给你一颗糖,你就告诉我呗,叔叔~。”
“好好好……其实啊,是缘分驱使我来到这里,否则你怎么会找我谈话呢。”
“这也算解释嘛。”孩童鼓着大腮帮子,肉嘟嘟的。
……
小徒弟艰难搀扶徐山昏迷的躯体,或许是匍匐在雪地长时间低温的原因,身体异常冰寒,雪染眉梢结上零星冰点,白花花的面庞宛如圣诞节的装扮。
“噗哈哈,师傅你脸现在像什么知道吗?像局里养的那头白毛狐狸,就是上次执行任务意外救助的那只,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
“嗯,师傅?”
“师傅!你醒醒!”小徒弟惊诧地问道,又望向一瘸一怀的文东叔,他的小腿渗透制服,在白雪中留下红色的印记。
“文东叔,你的腿……为什么他还没醒!只是被震晕不至于昏迷那么久”
“后辈,放弃吧,徐山他,可能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走了?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明明一个大活人还在呢!咋会说走就走!”
他很焦急,顿挫的身体随时都会倒下,可还是咬着牙。
……
文东沉声道:“节哀顺变,这种天气下,可能他自始至终都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势,若不是有机会站起身,可能我都会在这茫茫冰雪中葬送自己的生命。”
“那个贯穿胸口的木叉子,我原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却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以为巧幸躲过,怪我失算了。”
“若当时我告知了真相,是不是就……”
青年人大受打击,可魂已归天,再无挽救机会,他身体瘫软,跪了下去,徐山的躯体也不受控制如僵硬的石柱轰然倒下。
“也许你说了,事实依旧如常,毕竟没有人会信任一个刚来不久充当临时工角色的实习生的话,还是那种天方夜谭的解释,说了,会被嘲笑一通吧。”
陷入悲伤的气氛逐渐浓重。
痛楚的回忆中,他再一次经历了面试、考核、实习的种种过程,从一见如故的熟悉感,到允许成为跟班的喜悦,以及第一次出任务的青涩感,还有现在……师傅走了,彻彻底底地走了,是那么仓促,什么话都没讲。寒冷的雪季,他用袖口擦拭徐山的脸,薄薄的冰层脱落,露出僵硬的皮肤,嘴唇变得青紫。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要活下去!所以你们他娘的赶紧离开,趁我还能拖点时间,保存体力马上给我滚蛋!”林木的视线从未离开它的身上,他喘了一口粗气,大声说道。
青年人点了点头,不舍的放下师傅。
“文东叔,我就这背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