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地以为弟弟比哥哥容易解决,这个判断可就太天真了。
但是,“可能被大人摒弃”的恐惧感,使他陷入几近中风的状态。
“次男以下的三人由我处理,我要让大人知道我的手段和力量。”高林在宣言的时候,伫立在身旁的奈良原,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在他而言,已经到了受够了的心境。因一次的经验看透了危险,使他下定决心不再靠近龙堂兄弟这一点,或许在实战上的判断力,会比高林高明多了。
既为某种精英,便会有以成功为前提,提出构想并付诸实行的一面,往往也失去了撤退的巨机。
高林在即将被“御前大人”摒弃之际,立即从公职退出的话,至少也可求个安稳的后半辈子吧!但是,他的心理拒绝承认失败。因此,最后在短时间之内,又蒙受到不名誉的败绩。
在所有的部下惨遭修理之际,奈良原逃得比鼬鼠还快,被丢下的高林,很快就被逮个正着。
续只是稍微使出一点力气,就弄得高林的颈骨咯吱作响,现任的内阁官房副长官,流露出老公鸡般的声音。
“我可不像哥哥那样宽人仁慈,不会同情你的痛苦。如果不带我去找哥哥,我就会从左脚的小趾开始,把你的二十根指头全部折断。然后,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拔光你所有的牙齿……”浮在续清秀的脸庞上的表情,和他真切的拷问方式,立时使高林屈服。
正如船津老人所看透地,对于权力和权威无法通用的对手,高林只不过是软脚虾罢了。
只要一离开权力社会的金字塔,就什么也不能做,连做任何事的意志都没有,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立场此自己更强的对手就这样,高林正为比自己的儿子还年轻的龙堂家兄弟,被迫当向导兼驾驶和人质的身份,坐上警车直抵炼仓之内的船律家。
警车冲破了大门,开进了船律家的庭院里。应该说是滚进去的比较恰当。车窗破了,引擎盖凹进去。喷漆剥落,而且轮胎和车身喧闹地抗议个不停……
前方是一片黑鸦鸦的森林。续逃出操劳过度的警车,透过黑夜藏身于森林的树丛间,找到了石造的洋房。
“是不是那边?”被终揪着衣领拖出车外的高林,以即将失业的泄气表情,点头回答续的问题。
四人快速地步上铺着小石子的步道。比较正确的说法是,最年长的是在被抓着衣领的情况下拖着前进。
从前方射来了无数光芒。接着,传来十人以上的脚步声和狗吠声。
在停下脚步的兄弟前方,敌意化开来,并传来盘问的声音。
“谁在那里?”
“真不自量力,我们是能歌善舞的超能力者。”
“什么——?”
“龙堂家的三大少,终少爷正是在下。没听过令妹怎么称赞我吗?”
“我没有妹妹。”
“那太可惜了。但是,算了,如果是长得这副衰脸的妹妹,有也等于没有……”下一个自我介绍盖上了前面的语尾。
“我是四男余,在老哥飙车时,我就是那个踩煞车的,因此自我懂事以来,就辛劳不断。真伤脑筋!”
“喂,你说这什么话,不知感恩图报!”续不理会弟弟们之间的相声,与警卫们正对面。
“我们只是想来接哥哥而已。半夜三更还待在这里,真是添麻烦了。刚好也顺手带来了礼物,麻烦您帮我们传个话。”
他们把想往后退的高林,往前推一把,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里的主人,不知是‘大人’还是‘小人’?”
“别耍嘴皮子,小子!”类似警卫头头的中年男子,发出恐吓的声音,但是,受到惊吓的是其他的警卫和狗,年轻的不速之客却处之泰然。
突然,在警卫的后方,发出剧烈的声音,每个人的身体为之僵硬。
不等命令,就往洋房的方向跃身而去的杜宾狗和警犬,在几秒之内就衰嚎四处逃窜。
被击碎背骨的狗犬尸体,重重地摔落到警卫们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