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肯特冷笑道。
爱莎盯着他,然后又盯着他分散放在楼梯下的几个装着肉的小红碗。
“那是什么?”
肯特甩了甩手,快得差点儿把克鲁兹甩到墙上。
“那猎狗还在附近,这影响到了房价。”
爱莎警惕地后退,目光没有从小碗肉上移开。肯特似乎意识到他表达得有点儿笨拙,所以又试了一次,用像肯特这个年纪的男人自以为应该对爱莎这个年纪的女孩说话的口气:“布里特-玛丽在楼梯上发现了狗毛,你知道吗,亲爱的?我们不能让野生动物在这房子里到处跑——这会损害租赁权转换的价值,明白吧?”他屈尊笑了笑,她看出他不安地瞥着他的电话。“我们不是要杀了它!它只需要睡一会儿,明白吗?现在你为什么不做个乖孩子,回家找妈妈呢?”
爱莎感觉不太好。她不喜欢肯特说“睡一会儿”时,两手凭空做引号的样子。“你在跟谁讲电话?”
“克鲁兹,一个德国的工作联系人。”肯特回答,明显没有这回事。
“是啊。”爱莎说。
肯特皱起眉。
“你这是什么态度?”
爱莎耸耸肩。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回家找妈妈了。”肯特凶巴巴地重复道。
爱莎指着碗。“里面有毒药吗?”
“听着,小丫头,流浪狗是有害动物,我们不能放任它们在这里出没,包括车库里的破烂车,还有其他所有这些垃圾。这会让房价下跌的,你明白吗?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没好处。”
在他说“破烂车”时,爱莎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祥,所以她推开他,冲下地下室楼梯。她用力撞开车库门,双手发抖地站在那儿,心脏猛烈地跳动。她跌跌撞撞地跑回楼上。
“雷诺在哪里?你他妈的对雷诺干了什么?!”她冲肯特大喊,朝他挥舞拳头,但只抓住了克鲁兹,所以她把克鲁兹扔下楼梯,玻璃显示屏和塑料壳子被砸烂,小块电子碎片纷纷滚向储藏间。
“你他妈——你这该死的……你疯了吗,熊孩子?你知道那手机值多少钱吗?”肯特大叫,然后告诉她这该死的手机值八千克朗。
爱莎告诉他,她才不关心这玩意儿多少钱。肯特的眼中闪着暴虐,告诉了她他对雷诺干了什么。
她跑上楼去找爸爸,但猛地停在了倒数第二层楼。布里特-玛丽站在她家门口,双手交叠在腹部,爱莎看见她在冒汗。她穿着印花外套,别着大胸针,粉色的彩弹印记几乎看不见了,身后的厨房传来圣诞食物的香味。
“你不能让肯特杀了它。”爱莎睁着大眼睛恳求,“求求你了,布里特-玛丽,它是我的朋友……”
布里特-玛丽看着爱莎的眼睛,那一秒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些仁慈,爱莎能看出来。但随后肯特的声音响起,在楼梯间冲布里特-玛丽说,她得再拿些毒药,然后平时的布里特-玛丽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