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十五州那日,江无阴却醒了,应该是那魂魄一直都在那个地方,在你进来的时候也跟着过来了。魂魄只要进入圣雪仙台,感受到江无阴,就会自动融合。”
裴慎闻言,手一僵。
他想起上次弹琴睡着后做的那个梦——江无阴离开后,他的魂魄却迟迟不肯离去,陪着他上战场,陪着他在宫里做着每一件事。
在冬天陪着他看雪。
就好像印证了江无阴曾说的话,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他当时以为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可是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江无阴一直在陪着他。
陪着他做任何事,陪着他笑,陪着他在宴会上发神。
然后,陪着他来到了这里。
裴慎没有说话,道亦被窗前调皮蛋用雪球砸中,追着跑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这里。
望着窗外的雪,裴慎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关于江无阴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也不重要了。
江无阴不作声地握住了他的手,裴慎道:“你是不是傻,我分明看不见你,你一个人守在旁边有什么用。”
“有用,至少我很开心。”江无阴说,“看着你去参加宴会时抱怨,看着你在殿里批奏折还会磕瓜子,就好像我在旁边一样。”
“你的每一刻,我都不想缺席,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形式,什么样子,我都想在你身边。”
“那你身为魂魄,谁也看不见你,你要忍受漫长的孤独。”裴慎问他,“值得吗。”
江无阴:“我爱的人,我心甘情愿。”
如果有人问,爱是什么,爱或许就是无时无刻都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一起做每一件事,就算见不到你,我的心里也有你。
裴慎眼睛泛酸,他看着江无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江无阴只是握着他的手,静静坐在窗前。
窗外的雪轻飘飘地落下来,道亦在外和小妖打着雪仗,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
裴慎忽然说:“也不知阿香他们如何了。”
江无阴垂眸看他:“我带你去看他们如何?”
裴慎:“现在?”
江无阴:“现在。”
道亦回来时,屋里已没了二人身影,道亦叹气:“这两人又跑去哪里腻歪了……”
……
再次踩在大江的土地上,裴慎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来往都是人,街道也被装饰得特别漂亮,有小孩拿着风筝到处跑,遍地欢声笑语。
裴慎有些恍惚地踏上这街道,再次踩上这片土地,眼前似乎还是当初厮杀的场面。
一转眼,竟过去了这么久,裴慎的思绪还在当初大江混乱,他和江无阴奔走战场的场景。
可是如今,这里却热闹非凡,裴慎四处环视,见有人提灯,下意识道:“不会今天是灯会吧?这么巧……”
有人听见,立马回应:“公子,你说对了,今天就是灯会,今天可热闹了,公子不是大江城的人吧?要不要看看灯,或者面具?”
裴慎看着一排排面具,想起了那时大江灯会上,他替江无阴挑了蓝色面具,江无阴却没有戴上。
江无阴拾起蓝色面具:“要两个。”
裴慎刚转向江无阴,江无阴就替他戴上:“极配。”
小贩连连称赞,只见那白衣公子低头,和青衣公子轻轻碰了碰面具,举止暧。昧亲昵,很容易让人多想。
小贩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