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伙毒手藏得不严,早早露出杀机。为了给那些家伙以深刻教训,独立大队只派
一小部兵力去樟树凹,主力就藏在西河右岸的山沟里。
“有王参议的暗示当然得感谢,没有也出不了问题。只要马鹞子不是真鹞子,
不会从天上飞,就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说句不中听的话,杭九枫他们在雪地里冻了
一天一夜,正盼着有这样的机会回天门口喝点热汤、吃碗热饭哩!”
说到紧要处,睡在摇篮里的雪蓝哭了几声。梅外婆一点也不迟疑,伸手抱起雪
蓝:“栗炭火烤久了,你们也到回廊上透透气吧!”
梅外婆往外走,大家跟着走。回廊边的青石条上,积雪堆得像一块块烤熟的糍
粑。经过天井的风被挂在前厅和后厅之间的马灯照得朦朦胧胧,雪花飘了又飘,扬
了再扬,将满屋沉默搅得又浓又醇。
傅朗西咳嗽了一声,董重里咳嗽了两声,梅外婆也咳嗽了一声。她一咳嗽,便
将没有尽头的沉默打破了:“回屋吧,小心着凉!”于是,大家鱼贯而入依次坐在
先前的座位上。几双手同时仲向火盆时,嘴里不约而同地发出舒适的咝咝声。
将雪蓝放回摇篮的梅外婆突然问起大家的厨艺,也就是谁会烧火,谁能切菜,
谁会淘米之类的事。只有王参议没做声,其余的人最少也会其中一项。紫玉因为三
项都会,才故意笑着说,为什么不问有会包饺子的没有。梅外婆怔了怔,认真地回
答,包饺子当然好,可天门口的屠夫从来都是不过正月十五不动刀子,现在连初一
的天都没亮,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新鲜肉哩。紫玉问梅外婆要多少新鲜肉。梅外婆
掐着手指说,一个人半斤,二百多人就是一百斤。董重里明白梅外婆是想亲自招待
独立大队的人。梅外婆说,还是用腊肉吧,过年之前家里准备了一头猪的腊肉,虽
然没有过秤称,少说也一百五十斤,吃两顿紧巴巴的,吃一顿绰绰有余。因为佣人
都回家过年去了,用腊肉煮糯米饭和糍粑是惟一的选择,一来这两样东西吃下去经
得住饿,二来不会给别人家添麻烦。
听到这话,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到傅朗西身上。王参议和董重里更是虎视眈眈。
傅朗西看着火盆,好久才说:“就听梅外婆的。”
得知自己的判断没错,王参议的脸色只是格外严峻,董重里却有几分气急败坏。
不待他们再有表示,梅外婆已将男男女女全部赶进厨房,一百斤糯米要淘,一百斤
腊肉要切,淘好的糯米还要同切好的腊肉拌在一起放进饭甑里蒸,这些事情足够他们
忙上半夜。
五更前后,一股腊肉和糯米的芳香从饭甑里透出来。
傅朗西邀董重里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从杭九枫开始,独立大队的人都跟在他
们身后。傅朗西不许他们用手在身上拍打,二百人只是扭扭腰,前厅的地上就积了
厚厚一层雪。傅朗西有命令在先,独立大队的人哪里也不能去,连大声说话都不行,
所以,人们并不知道,两支貌合神离的队伍的态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天亮后,闷闷不乐的王参议去钟楼敲钟,刚出门就碰到段三国。王参议清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