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朗西说:“冯旅长了解我们抗战到底的决心,就不会说这种话。处不处罚马
鹞子是你们的事,杭九枫反正是要受处罚的。”
梅外婆适时地插话:“王参议确实没有错看傅先生。”
傅朗西不明白,董重里就将王参议的遗言重复一遍。
冯旅长兴致很高,他问雪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抓住傅朗西的。雪柠说自己
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冯旅长仍然将自己想到的话说出来:“傅先生刚从肥东县启
程,就有人向我们作了密报。那家伙并不是我们的人。我派人在燕子河一带设下的
第一道埋伏被傅先生躲过了,却没有躲过我设在鬼鱼潭边的第二道埋伏。我的想法
没错,傅先生与他们的高政委被杀之事牵连上了,所以那家伙才想借刀杀人。”
傅朗西笑了:“要说借刀杀人,谁也比不上国民政府!”
冯旅长笑得更响:“你以为我们今日还有必要这样做?”
傅朗西说:“只要冯旅长还记得联合抗日就行!”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了解。你们的高政委刚刚被杀死,贵党的领袖们就来电报
责骂。”傅朗西打断冯旅长的话,说虽然他没见过电报原文,内容已经尽知。冯旅
长说:“还有一种说法:高政委招革命的兵,买革命的马,有什么不好?我们开辟
的根据地为什么要让给国民党?离开大别山,我们就没有根据地呀——你晓得这是
谁说的?你不晓得?你怎么不晓得呢?如果我告诉你,这话出自你们的哪位领袖之
口,你敢相信吗?”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就像冯旅长对本人的不宣而战!”
“傅先生理解错了,我的本意还是请你来一起叙谈。说真的,先前的确有抓你
的意思,不然我也不会用一个营的兵力将西河两岸封锁得水泄不通。对我来说,最
大的失算是不该见梅外婆,不该听王参议的那番遗言。现在,你可以上紫玉房里睡
觉了。不要去别的地方,否则我可无法保证不出危险。”
“我能否将你的话理解为软禁?”
冯旅长说:“就算是软禁,你也得报答梅外婆!”
傅朗西说:“你错了,梅外婆最不需要就是报答!”
梅外婆说:“傅先生也错了!这话就是最好的报答。”
傅朗西走出书房,同紫玉一起隐进曾经是杨桃起居的屋子。
紫玉房里没有立即传出欢爱之声。睡得晚的人,听到他们在说那封信。那一次,
傅朗西并没有像王参议猜测的那样用装错信的方式来暗示他们,而是真的写了两封
信。因为担心杭九枫对马鹞子的敌意太重,他特意在给王参议的信中写明,可以将
他的信拿给杭九枫看,让杭九枫绝对听从王参议和董重里的指挥。得知自己将写给
紫玉的信装到王参议的信封里,傅朗西禁不住将额头拍得山呼海啸。常娘娘用托盘
掇着两碗冰糖银耳汤走过来,听到声音不对,站在门外叫了两声。冯旅长留下来的
两个士兵上前,细细查看一遍,才放常娘娘进屋。常娘娘说的都是客气话,傅朗西
和紫玉说的更是客气话,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示。说完客气话,常娘娘就走了。喝
完冰糖银耳汤,傅朗西和紫玉就开始做早就渴望的夫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