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阳嗯了一声,没把这句话放心上,他把行李箱的西服拿出来,挂进衣柜,再次折返到床边时,顾淮已经睡着。
他俯身拿手背蹭了两下顾淮的侧脸,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个人并肩躺着,胳膊能贴着胳膊,实在不算宽敞。
乔牧阳侧着身体,朝顾淮身边靠了靠,抱了上去。
-
顾淮差不多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乔牧阳抱着被子搂着他。
周围堆了一圈被子,顾淮只露出了个脑袋。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不等他挤出来,一旁的乔牧阳跟着醒了。
乔牧阳闭着眼,把顾淮重新塞进怀里,下巴顶着他的脑袋,瓮声瓮气道:“乖,别动。”
顾淮好不容易挣出了半个身体,又被重新塞回去,心情烦的厉害,什么温存在他现在看来都是狗屁,挺着脖子凑近去咬乔牧阳的下巴:“醒醒,我快热死了。”
半梦半醒的乔牧阳嘶了一声,睁开眼:“被你咬死了,小狗。”
顾淮松了嘴,钻出被窝,睡了一觉,胃不翻了,不过头这会儿还有点晕,他靠着床头准备缓一会儿再起床,见乔牧阳没有起来的打算,抬脚顺势踩了一下他的肩膀:“没用力,连个牙印都没有,别装。”
乔牧阳笑着起了身,和顾淮并排坐着,抱着膝盖,捏了捏顾淮后颈,带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几点了?”
顾淮耳后根有点麻,他躲了躲,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看了一眼:“九点。”
大概是胃有点空,说完又想起来晚饭这茬事,抬着下巴冲乔牧阳扬了扬:“你跟他们吃饭了吗?”
“没,要下楼转转吗?”
“行。”
这个点,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人满为患,顾及着顾淮的肠胃,他们最后挑了家口味淡的随便吃了晚饭。
“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来敲门了?”顾淮隐约记得有敲门声,但是不确定是梦还是现实。
乔牧阳点点头:“喊我们去吃晚饭,我说你不舒服,给拒绝了。”
不是告诉你,别管我吗。
顾淮张了张嘴,觉得乔牧阳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于是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
乔牧阳看出了顾淮的犹豫,在旁边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要随便逛逛吗?”
沿街一路走到小吃街的尽头,他们踏着青石板路,两侧店铺的灯火逐渐黯淡,行人也逐渐变少。
再往前就是江滩,抬头就能看见跨江大桥上熠熠生辉的灯光。
跨江轮渡在外地游客看来是必要打卡地,对于本地人来说就是普通的过江工具,行人,自行车,电动车一个价。
单程票,八点之前两块,八点之后十块。
旅游淡季,这点渡江的人不算特别多,买票过了检票口,是一段金属长坡,人站在上面有一种下坠感,总忍不住跑两步。
顾淮和乔牧阳站在浮板上等了十几分钟,眼前的金属栅门终于上升。
右拐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甲板上的江风没有想象中那么刮脸,顾淮趴着栏杆上,盯着远处的跨江大桥。
江上轮渡悠长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桥下又一辆火车驶过,渡船终于启动。
白日里汹涌的江水在夜色下出奇的平静,只能看见船尾被螺旋桨翻起的波纹。
“冷不冷?”
乔牧阳的声音在猎猎风声中显得渺小,顾淮凑近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