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小心翼翼,掐着最温柔,最柔美的嗓音,努力地对顾玄礼笑道:
“多谢督公救命之恩。”
顾玄礼抬眸,也凉凉地回了个笑:“夫人喜欢边哭边谢人?”
林皎月难堪,恰时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份要命的寂静。
顾玄礼顿了顿。
林皎月深吸一口气,当真要压不住哭了,硬着头皮哽咽摇头:“不,不是,是饿哭的。”
声音轻轻哑哑,像小珍珠的尖尖爪儿,在他心上挠了道微不可查的血痕。
弦月升空,晚风将巷子里的血腥味都吹散了去。
梅九看了眼督公的神色,心下了然,便转身悄声吩咐起蕃子们各忙各的,将场子让给这二人。
阿环本不想走,嬷嬷拍了她一下:“傻丫头,督公才没想着伤夫人哩!”
阿环一愣,便被嬷嬷使大力气拽走了。
听着周围的絮絮叨叨,顾玄礼心中嗤笑,想着装好人真简单啊,脸上不冷不热:“饿了吃鱼干呗。”
“那是带给小珍珠的!”
林皎月急匆匆低叫,生怕他不信自己饿了——不然真找不到旁的借口了。
她直觉对方不喜看到自己被他吓哭。
顾玄礼看她一眼,终于没说话。
回到府中,不等林皎月犹豫询问对方可要一道用饭,顾玄礼头也不回地去了后院。
林皎月欲言又止,低头看见自己满裙子和手掌上都是血,只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也幸好他武艺高强,身上都是别人的血。
她已不像最初那般害怕顾玄礼了,甚至很庆幸,他这般强大,足够自己倚仗。
宁王府里,听到暗卫来报刺杀结果,儒雅的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又失败了啊。”
暗卫正详细说明着,得了消息的李长夙赶过来,满脸震惊:“父亲!您今日派人刺杀九千岁了?”
而且,还是借着他在南坪伯府受辱的名义!
可当着宁王的面,他不能置喙父亲不拿他当人,便只能揪着刺杀本身来问。
宁王挥挥手,暗卫退下。
宁王看了眼世子,道,也是近来听说,原来顾玄礼月月按时服药,恐身子底有大问题,便算出了日子下手。
李长夙愕然:“他是太监,又不是女子还会来葵水!”
还算什么日子!?
宁王揉了揉额角:“往常确是每月都有几日,他不进厂卫司,不出手,与往常嗜血好杀的性子不符,为父才想试试看,可否除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