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忙应是。
回到了后院,梅九迎上来,一见他的模样,有几分讶异:“督公没杀人?”
顾玄礼默了会儿,烦躁地点了点头。
想杀,没杀成。
梅九更讶异了:“难道是夫人劝住您了?”
“什么意思?”顾玄礼立刻冷声质问。
梅九便把昨日林皎月来问他的事儿如实告知了,他们俩凑一块讨论了很久督公喜欢什么,最后发现,太监该喜欢的,督公一概不喜欢——
什么玩鸟啊盘核桃啊抽烟杆儿啊,通通都不如下雨天和杀人来得带劲儿。
顾玄礼阴恻恻地压低了眉毛:“她知道咱家下雨天喜欢杀人?”
梅九理所应当:“应该不知道,我分开说的?”
顾玄礼顿了顿。
原来,林皎月冒雨来接自己,是她满心以为,这就是在细密温柔地回报自己了,而她之后作出的反应,不说有几分演得成分,起码是她视死如归的表态。
麻烦。
脑袋又开始一凿一凿得疼,顾玄礼嘶了声,扭头给自己揉了揉,转瞬阴森森地问梅九:“你知道咱家为什么不爱抽烟杆儿吗?”
梅九茫然摇头。
“因为咱家怕烧着你这草包。”顾玄礼狠狠抽了把他的后脑勺。
一夜雨停。
林皎月醒来后,阿环高兴不已,连忙叫厨房给热了暖烘烘的粥点和易克化的小菜,孙嬷嬷也赶忙将大夫交代的事项以及先前药方的事一一告知林皎月。
她一边笑眯眯地听着,一边吃饭,错过了几顿饭,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吃得比平时还多了些。
“夫人好像心情很好。”孙嬷嬷去给督公报信儿去,阿环接手在一旁照料。
林皎月扬唇点点头:“病好了,当然心情很好呀。”
阿环也跟着乐:“真好,我都很久没见夫人这么开心了。”
林皎月这倒诧异了:“多久?”
“嗯……大概有一个月吧。”
林皎月想了想,一个月前,差不多正是她偷听到自己要嫁个宦官的时候,那会儿愁是为了此事,现在高兴,却也因此。
昨日隐约猜测顾玄礼下雨天爱杀人,虽然上赶着过去十分危险,却也是最好的机会叫对方看到自己的决心——
她纵使有算计,有谋求,可早已将自己看作与他一体,是他的夫人,甚至于,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与他捆绑在一道,只要他愿意,她也不做挣扎,引颈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