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令月又从清凉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前。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正当她踏入府门之际,一群羽林军如鬼魅般涌现出来,迅速将整个府邸包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原来,李隆基此前并未立即派遣军队进入太平公主府捉拿她,并非是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安排在府里的眼线向他通风报信,告知太平公主已然逃脱!
毕竟与自己的姑母斗了这么久,李隆基对她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一旦局势稍显平静,太平公主必定按捺不住,必会主动现身归来。果不其然,一切都正如李隆基所预料。
当得知李令月返回府邸的确切消息后,李隆基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调遣大批羽林军火速前往太平公主府,将其重重围困。紧接着,他又责令手下草拟诏书,赐予李令月自尽身亡。
圣旨刚刚拟好,还没来得及派人去传达旨意,太上皇李旦便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立刻从自己居住的宁寿宫中匆忙赶了过来。
“三郎啊!”
太上皇李旦满脸哀求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惶恐。
“父皇求求你,饶你姑母一条性命吧!她可是朕唯一剩下的妹妹了,如今朝中大权已然尽数落入你手中,又何必对她苦苦相逼、赶尽杀绝呢?”
面对父亲的求情,李隆基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波动地回应道:“儿臣曾经给过她机会,但她却没有好好珍惜。”
“她才刚刚从寺院里返回京城,你何曾给过她机会?”太上皇李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李隆基问道。
李隆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冰冰地回答说:“她既然选择逃入寺院躲避,为何不肯彻底剃度出家?若是真的那样,或许儿臣还会考虑留她一命!”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亲姑母啊,你难道真要骨肉相残,背上弑杀姑母的骂名吗?”太上皇李旦痛心疾首地喊道。
李隆基面色阴翳,仿若乌云密布,沉声道:“以她之罪责,便是凌迟也难赎其咎。儿臣顾全皇家颜面,又念及她乃姑母,特赐她自尽,留她全尸,也算给了她一个体面的死法。父皇莫要再劝,其他事儿臣都可应允,唯独此事,恕儿臣难以从命。”
“你当真不肯留她一命?”
李隆基斩钉截铁的回道:“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李隆基说完,立刻传旨让高力士带上毒酒赴太平公主府,看着李令月自尽。
眼见无力挽回,太上皇李旦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道:“朕老了、朕老了,连自己妹妹的命都保不住了!”说完之后老泪纵横。
看着父亲伤心的样子,李隆基说道:“来人,送太上皇回宁寿宫休息!”
命人将自己的父亲李旦搀走之后,李隆基当即命高力士携带圣旨和鸩酒前往太平公主府邸宣读旨意。
自从回到府邸后,李令月便被软禁于此,此刻见到高力士前来,她立刻质问:“陛下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将本宫软禁在府中?本宫要面见太上皇!”
面对李令月接连不断地质问,高力士脸色冰冷地回道:“公主殿下还是省省力气吧!无论是陛下,亦或是太上皇皆不会再见您一面!”
“本宫绝不相信皇兄会不见本宫!定然是你们这些小人从中作梗,阻碍本宫前去拜见太上皇!”李令月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几近癫狂的李令月,高力士只是表情冷漠地说着:“陛下念及旧情,特意赐予公主殿下毒酒一杯,也好让殿下能在临死之前保有一丝颜面,还不快跪地谢恩?”
“他竟然要杀本宫?难道他真的如此狠心,想要取走本宫的性命吗?”
李令月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那几近癫狂的模样与昔日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杀伐决断且指点江山时的风华绝代截然不同。
站在一旁的高力士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深深叹息道:“唉……早知会有今日这般田地,又何必走到如今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