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开被关在左侧最里面的房间,他身上穿着囚服,面容污糟,头发张牙舞爪。
他坐在一堆干草里,因为在角落中,直到脚步越来越近,停在他门前时,这才抬眼看过去。
“捕头!”纪明开惊讶不已,迅速扑过去,“捕头,你们查的如何?可抓住那岑老头儿的罪证?”
苏连生面容苦涩,“你不担心你自己,反而担心这事儿?”
“就是,再大的事儿还能有你的命重要?!”谭呈宏不忿道,“你把事情仔细说一遍,到底为什么那狗屁。。。咳,那县令大人要说你杀人灭口。”
董回清听他说话就提防着,牢里人多嘴杂,说话不注意可不行。
察觉到他言辞过分,董回清立马拽了他一下,以做提醒。
“就是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那样。”纪明开苦笑着返回角落坐下,声音郁闷不已,“昨日我回来后,大人传我。我一进房内,大人问我小翠是怎么死的,我就如实应答。大人当时并未没说什么,只是遣我回家好好休息。哪知,我还未曾到家,衙里的兄弟就拿着镣铐将我押回来。”
“药箱里的药是哪来的?陆紫林特意提过让你把药箱拿来吗?”董回清灵机一动追问道。
“不曾。他只是托我替他回家看看母亲,我为了掩饰身份,谎称自己是药堂伙计,是陆紫林使我去拿药箱过来。至于毒药,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那个药箱我没打开过,也不会有别人打开过。”纪明开思索着,“会不会是陆紫林给我下套?”
“可他如何确定你会拿药箱过来?”董回清想不通。
“大人为什么对小翠的死如此在意?”苏连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花楼丫鬟,死了还是活着,对他这个县令根本没有影响。
“陆紫林也在衙内。”董回清想起早晨遇见的人,急忙道,“会不会是他反口诬告明开?”
“他娘的,你在哪儿看见他的?”谭呈宏脾气暴躁,抬脚就要找他去算账,“我倒要好好问个清楚,看看他到底有几条命!”
“冷静些。”苏连生轻声开口,随后又对着牢房里的纪明开安抚道,“明开,你莫急,我等定会还你清白,救你出来。”
纪明开完全没有杀害小翠的理由,不是吗?
谭呈宏抓狂着,在狭小的过道中来回打转,“那你说怎么办?你想个办法啊?”
“我去找县令大人。”苏连生凝视着纪明开号半晌,转身离开前制止跟在身后的两人道,“你们就别跟着了,去找找陆紫林的下落。”
“刚刚不让去,现在又使我们去,出尔反尔。”谭呈宏默默嘀咕。
苏连生倒也听见了,但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与他起争执。
他在衙里询问了几人,才得知县令并在衙中,早早的便回家了。
李县令的宅子在永巷街,是楚河镇最繁荣的街道,在那里住着的人,都是镇子上响当当的人物。
县衙则在永巷街身后,与之背道而驰,被称为数马街。
之所以将县衙设立在此,是因为此地路面广阔,又处于闹市之外,方便捕快出行。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县衙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可容纳百余人的大广场,广场中央保留着以前祭祀所用的祭台,现在被改成了杀人的断头台。
苏连生出门便远远望见那台子,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纪明开被砍头的模样,他神色惆怅,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希望这不会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