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酉时,董回清提着烧鹅在集市遇见了同样来买东西的谭呈宏,两人备齐酒菜后,向着衙门而去。
苏连生早早等在牢中,门口的捕快还是那么难缠,好在他大小也算个捕头,一个人进来倒也简单。
董回清和谭呈宏就不同了,他们特意准备了分给看守的一些酒菜,讨好寒暄许久才被放进去。
“明开,过来喝酒!”谭呈宏苦着脸走近,又怕影响纪明开的心情,急忙换上一副高兴的表情说道。
纪明开抬头对着他扯了扯嘴角,动作缓慢的坐过来,没说话。
“我特意买了幼禾家的酒,他家的老酒啊,又香又醇,那滋味,美着呢!”谭呈宏从牢门的缝隙递给纪明开杯子,“尝尝!”
纪明开仰头饮尽,酒有些辣,但喝进肚里却不烧心,确是醇香浓烈的好酒,他拿着杯子往外伸出去,“再来一杯。”
谭呈宏语气得意,替他倒酒“我就说这酒好喝吧!”
纪明开没接话,又是一杯下肚,许是喝的急了,被呛的咳嗽着。
“我特意买了些花生米,凉拌菜,还有你喜欢的陈记烧鹅,”董回清数宝似的把手里的油纸包一个个摊开在牢里的小桌上,这还是纪明开刚刚拿过来,“别光喝酒,吃点菜。”
纪明开感激的接过筷子,几个人围坐在牢房栏杆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菜喝酒,好不快活。
“这烧鹅是不错啊,肥而不腻,卤料也香的很。”谭呈宏嘴里撕扯着鹅腿,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的满嘴流油,“怪不得明开喜欢呢!”
“你这酒也不错,烈而不燥。就是不知道,”董回清举着酒坛子,“喝多了会不会头疼啊?”
“这叫什么话?什么酒喝多了能不头疼?”谭呈宏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喝过?”
纪明开低低笑出声,“董哥都不爱喝酒,你瞧瞧他除了和我们几个能喝几口,跟别人做一桌的时候,连酒杯子都不端,为此让老崔嘲笑许久。”
“是啊,”苏连生轻笑道,“那还是去年过年时,也是明开到衙门过的第一个年。呈宏当时喝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差点儿在席上大骂县令,惹得我们不得不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回家。”
“我怎么不记得!不可能!”谭呈宏瞪大眼睛,拒不承认,“再说,我要是真的辱骂那厮,他还不得当场使人打杀了我去?还能留我到今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诶,这你还真得谢谢董哥。”纪明开喝了酒,脸色微红,说起以往的趣事也是来了兴头,“当时,李大人就坐在上首与人喝酒。你自己拿着酒坛子四处跑,说是要一个人喝遍衙门,结果酒喝多了,坐在墙角嘀嘀咕咕的。
董哥担心你冻着,特意跑过去看着你,这才听清你是在嘴里偷偷骂大人,给董哥吓得脸色发白。但那会儿你离得远啊,人声嘈杂,也只有离你近了才听的清。
董哥就想着把你弄回家,让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等明天起来不就没事儿了?结果你啊。。。”
“结果怎么了?”谭呈宏越听越入迷,脸都贴在木头上,眼里求知欲爆棚。
纪明开卖了个关子,兴致盎然地抵着栏杆,看着谭呈宏道,“你猜猜?”
“我猜?我上哪儿猜去啊?”谭呈宏又开始暴躁,“你就直说呗,就那么几句话,怎么还要上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