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呈宏带着刀笔吏来录口供时,李夫人突然反口称此事全都是李乘鹤一人所为,自己只是被逼无奈才慌忙认罪。
这话听得谭呈宏眉眼跳动,“夫人这话谭某听不明白。您一句话不认,我便要与县令大人作对,莫不是疯了?”
“我有证据!”隋栢雅激动地扑过来,“我有证据能证明我说的话!你只管替我把江大人找来就是。”
“可。。。”谭呈宏犹豫不决,低着头思索着。
隋栢雅胡乱的摘下头上的簪花,手忙脚乱地递给他,“只要你肯帮我,等我出去后,定会厚礼重谢。”
谭呈宏这才笑出来,他掂量着手里的簪花,“那谭某便先谢过夫人。”
谭呈宏走后,李成澜突然出声讥讽道,“还以为你们夫妻多么恩爱,结果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随你怎么想吧。”隋栢雅只是害怕,李乘鹤对于他亲生的大哥尚且如此狠心,更何况是她娘家的子侄。
与其指望着李乘鹤日后能大力培养瑛儿,不如想办法把罪责堆到他一个人身上,捞出自己的亲哥哥。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以后有了靠山,隋府也能凭借着当初的积累重新开始,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想通了这一切的隋栢雅无比清醒,只可惜现如今隋峎就在县衙门口,只需片刻便能在牢里与她重逢。
李乘鹤即便早已知道隋峎落网,可在见到他时情绪仍然难掩激动,“隋峎!枉我对你们隋氏子弟掏心掏肺地照顾!你竟敢胆大包天的伙同隋栢雅打着我的旗号私贩鸦片!你可知道这是何等的重罪!”
隋峎几欲开口都被他拦住,心里憋着一股气,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会儿押着隋峎的是衙门里办差的捕快,李乘鹤认不出人脸,但却识得他们穿的衣服与江山的侍卫不同。
李乘鹤正找机会想着如何与隋峎商讨一番,这两个捕快倒是让他长了几分气势,“你们二人先下去,本县令与隋峎有些话要说。”
两位捕快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敢说话,但也没挪动半分,就那么僵持着。
“你们耳朵是聋了吗?”李乘鹤怒道,末了似乎觉得自己失态,闭眼平息了会儿,道“你们先放开他,我跟他说两句话,你们若是怕他逃跑,就在那门口守着吧。”
也许是李乘鹤余怒未消,震慑尤在,那两个捕快当真起身去守住了前后两个门,且都背身朝着门外看去。
李乘鹤慢慢走过去,“隋峎,虽然你是我的元舅,可国法森严,你与栢雅犯下此等恶事,鄙人心中亦是难安。”
“我已请示过江大人,允我在此事风平浪静之后,辞官告老,也算全了我几十年的辛劳。”
隋峎再次想要说话,李乘鹤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栢雅与我成婚多年,却无子嗣。今后你隋家的儿女,便是我李乘鹤的亲生儿女,我定当好好教养。至于你与栢雅,就此认罪伏法,安心的去吧。”
隋峎沉默片刻,“栢雅在哪儿?”
“此刻仍在牢狱之内,她素来喜净,也不知在那里待的习惯吗?”李乘鹤望向天空,“瑛儿的婚事,我已经定下人选。”
“是哪家女儿?”隋峎知道他这是要把自己和妹妹推出去,奈何他现在毫无办法,只能妥协,“想来我是看不见他成婚了。”
“河西袁家,”李乘鹤道,“你该知道,他家里曾出过两位举子,袁老爷与人为善,日后定不会为难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