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棠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反驳,“爷爷,关姐姐不坏……”
声音不轻不重地飘进关绪耳朵里,关绪的嘲笑更放肆,“爷爷,您听见了吧?小棠都说我不坏。”
“那是你花言巧语,蒙了小棠的心窍了!”关爷爷头也不回地带蒋轻棠去花园下棋去了。
他们走后,关绪才收了笑,对保姆微微点了点头,“冯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冯姨照顾关爷爷多年,可以说连关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保姆,其实更像关爷爷和关绪的半个家人,她身上特有一种属于传统女人的母性的光辉,泼辣又护短,总是把关爷爷的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
“小棠你跟我说这个就见外了啊。”冯姨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擦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别觉得我高攀,我在心里都把你和小棠当我女儿看,亲人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工作忙,又是新婚,想过二人世界,不过最近两年老爷子身体的确不如以前了,他一个人住着也怪寂寞的,我只希望你不忙的时候能多抽空回来看看他,你不知道每次你们回来他有多高兴,跟个老小孩似的,我看在眼里,也高兴得很。”她叹口气,“只有你们回来了,这个家才热闹,才像个家。”
“知道了。”关绪说,“我会多带小棠回来的。”
“行了,姨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心里有数着呢,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今天你们都在家,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谢谢姨。”关绪目送冯姨去了厨房,自己则向花园走去。
夏天蚊子多,蒋轻棠细皮嫩肉的,上次回来腿上被咬了两个大包,一个多星期才好,第二天关爷爷就让人在花园里装了纱门纱窗,就为了蒋轻棠不被蚊子咬。
花园里树木繁茂,阳光被枝叶剪成了细碎的光斑,零碎地撒落在棋盘格上,一老一小两人对坐两端对弈,正轮到蒋轻棠落子,皱着眉头思考下一步棋路,纯黑色的棋子在指腹间摩挲,手指就像羊脂玉似的莹白温润,关绪远远地看着,一时间竟嫉妒起她手中那枚棋子来,摇头笑自己越活越回去,走到蒋轻棠身后,看那盘棋。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棋盘上看起来还是势均力敌,可白子已经隐隐占了上风,照蒋轻棠现在这个棋路,必输无疑了。
果不其然,十步以后,蒋轻棠举步维艰,中盘弃子认输。
“哈哈!我赢了!”关爷爷开心得直拍手。
关绪乜着眼取笑,“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
关爷爷不服,“切,你这么说,那要不你来跟我下?”
关绪乐出声,“您明知道我不会下围棋,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么?”
“那就别说话。”关爷爷哼道,“连围棋都不会下,傻子。”
关绪:“……”
正要反讽,却听蒋轻棠先替她辩驳了,“爷爷,关姐姐不傻,她聪明。”
关绪抬着下巴冲关爷爷直笑,表情得意得有点欠揍。
关爷爷看不下去了,“小棠你别老护着她,她这人就是欠收拾,你这样,以后被她欺负了都没地方哭去。”
蒋轻棠却笑着说:“关姐姐才不会欺负我呢。”
得,这下关爷爷也没了脾气了,“哎……算了,下棋下棋,来,再开一盘。”
这天算是把关爷爷一个月的棋瘾都给过足了,两人互有胜负,总体来说还是关爷爷棋技略高一筹,赢多输少,他晚上吃饭时还在回味,说自己某一局时的某个精彩操作,说到尽兴处,又馋酒了,央着冯姨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开一瓶,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