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危有病,石锤了。
蒋舟同说这话时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明确说以后可以陪他去看战争片,就这么轻描淡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路行危觉得郁闷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人家蒋舟同出来约会,不听女生的难道听自己的吗?
他抱有这种想法,难道觉得世界都得跟着自己转?别忘了,你现在不是路氏集团继承人,你只是穷逼路行危。
路行危扣着他手臂的五指松了些,想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忍不住低声道:“明天可以看吗?”
明天他俩还得出来,想想就烦躁。
蒋舟同斜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路行危:“……”
反正最后路行危被蒋舟同一句话哄回来了。
去电影院的路上,他依旧跟在两人身后,一双浓黑的眼珠子跟焊在蒋舟同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但凡两人稍微靠近一点,他就靠上前,揽住蒋舟同的胳膊,把人往旁边勾。
咋样都行,他就是见不得他们挨太近。
和蒋舟同分手那会儿,他没想明白原因,蒋舟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他当什么了?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对蒋舟同,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比他身边所有朋友都好,因为他觉得“恋爱关系”是比普通朋友更好一点、更亲密一点的朋友。
所以蒋舟同不能跟别人好,他走哪里也带着蒋舟同从来没有冷落过他,就这样,蒋舟同还要跟他分手,说做“朋友”,就是路行危认为的普通的朋友。
路行危还记得蒋舟同说做“普通朋友”时候的表情,那样的平静,平静中却透着死一般的沉寂,眼里毫无神采,也不想看她。
“有什么区别吗。”
当时,路行危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好一点的朋友,和普通朋友,好像都是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朋友,明明都是朋友,明明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他也乐意和蒋舟同成为最好的,他不明白蒋舟同为什么想退回去。
路行危问他为什么,他说不合适。
做朋友还讲究合不合适?
“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
蒋舟同告诉他:“不开心。”
然后蒋舟同就离开了。
蒋舟同就像昙花一现,没有征兆的出现,没有征兆的消失。
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想着谁他妈愿意跟你做朋友?非常利落地把蒋舟同的所有联系方式删了。
可令他感到烦恼的是,蒋舟同离开之后,他突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他觉得自己二十年的生活无趣到了极点,根本比不上有蒋舟同在的几个月,虽然他不爱说话,和其他朋友在一起显得没什么存在感,只是自己往旁边看,他就一定会在哪里。
只是,后来他不在了。
分手之后,朋友给他找来了一个和蒋舟同三几分相似的男生,他以为自己能和对方成为“恋爱关系”的朋友,可是不行,一点都不行,他让对方像蒋舟同一样沉默地坐在自己身边就行了,结果根本没有用,看着男生和蒋舟同相似的侧脸,他觉得恶心,好像自己珍惜的东西被玷污了一样。
然后,忍了半年,稀里糊涂就到了蒋舟同的门外,那间房子是他对蒋舟同唯一的了解。
即使他到现在都不理解自己的心态和行为,搞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反正他从小到大就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想清楚原因。
或许,他习惯了有蒋舟同这个朋友,喜欢跟他做朋友。
一直走进电影院,路行危才回过神来。
抬头发现那俩人凑在柜台前讨论喝什么饮料,他们看着一张菜单,肩膀挨得极近,蒋舟同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一起了。
好烦。
“问问你朋友想喝什么吧。”赵思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