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皇子陪着自己的母妃用了晚膳。之后,母子俩又说了什么,宫人皆不知。但第二日,大皇子府上的一个食客便乔装成了一个送肥水的农夫,到长安街东头的梨园去送花肥了。
梨园内。
静娴公主坐在小花园木屋廊下的椅子里,看着他家的花匠和那个送花肥的人一瓢一瓢给院子里的花草施肥。他的手搭在小几上,手指下意识地转着杯子,好似正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此时,花田里的两人正说到——
“昨日,大皇子从宫里回来,便将属下叫了过去,让我今日装扮一番来梨园送信。”
“那看起来,应是刘妃的意思。不过,这个刘妃想要公主帮她,却又不开条件,看起来试探居多,诚意不足。你回去后,大皇子若是问起,你就说,信带到了,公主也收了。其余得一概不知。明白吗?”
“属下明白。国公——”
“不要再叫国公了,”花匠看了眼手里的瓢,随意道:“以后就叫瓢公吧。”
“这,”送肥人也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瓢,见瓢公浑不在意似得,又施起了肥,只好道:“属下遵命。那么,瓢公这便回去了。”
“嗯。”
花肥送到,送肥人挑着担子离开。
公子宝一瓢一瓢将桶里的肥循序着撒完,就听一直坐着没开口的那人,说:“我年少时,听父皇和钦天监正偶然说起大周气运,当时,记得监正说过,大周的皇宫藏风聚气,气运绵长,还可保数百年不衰。”
公子宝直起腰身,扔了肥瓢,走到廊下的水桶边洗手。
周璨见此便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竹筒舀水给他冲,公子宝歪头冲他笑,周璨拍了他一下,道:“好好洗手。”
公子宝就乖乖回过头,认真洗手,却说:“这个刘氏恐怕不顶用。”
周璨道:“她顶不顶用也无所谓,我只要她做好一件事。”
“泄了皇宫之气?”
“嗯。”
过了片刻,公子宝又说:“一时恐怕是泄不完的。”
“那就等到泄完为止。”
“七年。”公子宝说。
“七年就七年。”
周璨放下舀水的竹筒,一把牵起公子宝的手,推开小屋的门,把人给拽了进去。
公子宝被他拽着,满脸都是无奈又宠溺的神色。他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此时应着周璨,他没有动,周璨的身影却在他的眼底越来越大,直到被一片落下的阴影盖住,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