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郡主刚回到燕阳居就发起了烧,御医来了,开了药喂了下去,不多时竟又说起了胡话。
长公主又急又怒,“冯家的人简直不可理喻,冯若诗蠢的连贴身丫鬟的底都没摸清,又被个孩子骗的团团转,关燕阳什么事!燕阳要是有个好歹,本宫灭了他三族!”
宣驸马难得的沉声斥道,“燕阳做错事,人家骂一句都不能骂了?都是你平日惯的她,一句骂都受不起,她日后嫁人受了婆婆一句呵斥,你是不是也要灭了人家三族!”
见宣驸马动了真怒,长公主不敢再说,叶青殊揉揉额头,“长公主、驸马,你们若是不放心,不如我遣人去支国公府,请扁大夫走一趟?”
长公主忙忙点头,“本宫都急糊涂了,那些个御医个个尸位素餐的,顶什么用?本宫这就派人去!”
扁恒来瞧了,说的与御医说的并无差别,也未开方子,只说按御医开的吃就行,到明天早晨若是不退烧,再看。
反倒是叶青殊面色疲倦,眼底淤青浓重,要好生歇着,否则定然于身子有害。
长公主歉然,忙让叶青殊去歇着,这里用不着她照顾。
叶青殊这些天一直忙的脚不着地,昨晚又一夜没睡,着实是累着了,也就没有推辞,自去歇着了。
她实在累的狠了,刚躺下就睡沉了,直到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喊阿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华韶俊美无俦的脸渐渐清晰,叶青殊一惊,就要坐起来。
华韶隔着被子按住她肩膀,低声道,“你别起来了,夜里凉,小心着了风”。
叶青殊镇定下来,冷笑,“华世子,我不觉得我们已经亲近到了这种地步”。
华韶微滞,默然起身出了屋子,叶青殊起身穿上外衣,长发简单挽了个攥儿,用冷水净了面,又披上披风,这才开口道,“进来”。
华韶推门绕过屏风坐到叶青殊对面,叶青殊抬头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芳草呢?”
“水里加了东西”。
叶青殊冷笑,“转告长公主,他们府上,我叶青殊以后是绝不敢来了”。
“是我想见你一面,求了长公主帮忙”。
叶青殊复又冷笑一声,“你现在见着了,什么事?”
华韶哑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叶青殊不耐烦了,“华世子,这大晚上的,你不会是来找我喝茶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烛光下,华韶俊美的脸呈一种生冷的瓷白色,没了平日面具般戴在脸上的风…流浅笑,有种冷肃的锋利感。
234 命
叶青殊轻吐一口气,“华韶,我知道冯若诗死了,你会很为难,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力所能及,必定不会推辞,但你这样大晚上的跑到我房里来”
叶青殊刚刚勉强压住的火气又腾腾地冒了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给你”。
华韶将一个宽口荷包送到叶青殊面前,叶青殊狐疑看去,发现里面竟装了满满的云片糖,不由讶道,“没化?”
“吃一个?”
华韶说着,自己率先吃了一块,又朝叶青殊扬扬荷包。
叶青殊接过,这才发现云片糖外包了一层极薄的白色透明的纸状物,想是能保云片糖不化,又能直接吃下去的。
她沉默拈了一块放进嘴里,那纸状物没什么味道,没有影响云片糖的柔软绵甜。
华韶想说,这是我找了许多方子,请了许多擅长做糖的师傅试了又试,才找出了保存云片糖的法子,话到嘴边却成了,“你长姐的事,对不起”。
叶青殊垂着头,又拈了块云片糖放进嘴里,“怪不了你,那天是我急了,原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
华韶默了默,又道,“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你尽快让叶青程来寻我,他如今已可独当一面,那些东西总放在我这,总是不妥”。
叶青殊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华韶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下来。
叶青殊一块接一块的吃着云片糖,很快一荷包云片糖就被她吃完了。
她伸手将荷包还给华韶,开口,“做这个的厨子能不能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