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了。
她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轻飘飘的说道:“是啊,咱们陛下明年便要大选了,这么重要又隆重的事情,哀家怎么能够错过。”
请神容易送神难,哀家就不走了!
以前退,是哀家丧子心痛,才给了你这贱婢可乘之机。而现在,你有儿子可哀家没有,就算是拼了哀家这条老命,哀家也要扒了你一层皮。
王太后脚步一顿,但很快行动如常,她笑的开怀:“那是自然,这选妃的事情,还是要母后您盯着点。”
呵,哀家能在你全盛时期把你赶走,难道还怕你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巫婆。
两个哀家,表面上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但是眼神相触之间,彼此的心思和未说出口的话,明明白白的互相传递了。
虽无硝烟,但战况极其的激烈。
而且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半年内,这种明着你好我好咱俩好,实际上却互相厮杀的场景,将不会少见。
一干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生怕被两人的攻击波给波及到。
真是惨绝人寰。
正行驶在路上的沈含章,也过的万分的惨绝人寰。
她出了宫没多久,就换成了豪华马车。可是再豪华的马车,坐一会儿是享受,而坐上整整一个时辰,那就是折磨了。
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全身上下都麻了好吗?
“什么时候到啊?怎么还没到啊?好累啊?我想歇着啊?”
一直这样叨逼叨、叨逼叨了半个时辰之后,柴绍终于分神看了她一眼,说道:“距离午餐点还有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
“你再忍忍。”好吧,朕还是安慰安慰死豆芽吧。
像朕这么心软的人,到底哪里去找?
沈含章头敲在马车上,“咚咚咚”好几下之后,扒拉着头吼道:“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朕不是皇帝吗?朕是个昏庸的小皇帝,朕要休息,朕要无理取闹……”
没吼完呢,外面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怎么了?”
沈含章动作一顿,连忙收起暴躁的表情,稍微整理整理被她拨乱的头后,这才轻轻撩起车帘,甜着嗓子喊道:“阿姐。”
气的柴绍差点把手中的书扔出去。
这个死混蛋!
又用朕的脸做痴汉表情!
朕怎么就那么想把她从马车上踹出去?柴绍动了动脚。狠狠的握了握手,才没有付之行动。
沈含章完全没想到自己刚逃过一劫,她正笑的满面花开的和柴熙小声抱怨:“就是老坐在马车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呢。”
她靠在那里,羡慕的看着英姿飒爽的柴熙,噘着唇道:“我也想和阿姐一样骑马呢,只是……”
她嫌弃的瞅瞅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啊。
不然共乘一匹马、缠缠绵绵到天涯什么的,该是多么的有爱啊。
柴绍:“……”
蹬鼻子上脸是吧!
在朕的眼前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朕是吧?
朕的手好痒啊,朕想把这货噘起的嘴巴给撕下来!
柴绍一脑门子黑线。看着沈含章的眸光,都快要把她插成刺猬了。
然而……
她依然没有感受到。
沈含章已经完全沉醉在柴熙的温柔小意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