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是指那只老乌龟?”
猼猗闻言皱了皱眉,道:“泾河老君什一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为人不错,势力也大。你本来就活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觉得若是没有什一方的允许你出的了炎翅湖吗?”
崛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猼猗淡淡的开口,是惯有的那种认真的表情,“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很快,猼猗便从崛的家中离开了。魏小安感觉自己像是灵魂一般跟着他,明明自己没走路,视线所及却都在移动。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那守墓人的茅草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茅草屋外,一个身披黑色大衣的男子静静的看着炉架上的铁壶,听见脚步声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走进来的猼猗身上。
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从身侧的桌子上拿起一块麻布,隔着麻布将铁壶从炉架上提下来。一边往茶壶里倒一边淡淡的开口,“最近……你似乎经常外出?”
猼猗脚步只是微微一顿,然后走进屋来。他在八仙桌边坐下,然后看着桌子上那盏终年不灭的蜡油灯,道:“你心知我最近在干什么,何不开口问我?”
男子看上去一脸络腮胡子,带着一副圆框的眼睛,粗狂之中裹挟着一抹书生气看上去异常不协调。他只是将冲好的茶杯放在猼猗面前,道:“我在等你告诉我。”
猼猗淡然的接过,语气是魏小安从未见过的冷漠。“为何要告诉你?”
男子哈哈一笑,声音爽朗。他丝毫未品,直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你总是对守墓人……这么有敌意?”
猼猗没有答话,只是自己给自己续上茶水,慢慢的喝。
男子看了看外面的黑夜,低沉的声音有特别的磁性。“崛,是被困在炎翅湖里的鲤鱼。什一方为何要困住她这区区一只普通的鲤鱼,你有想过吗?”
猼猗停止喝茶的动作,看着他脸上有了微妙的表情。“你见过什一方?”
男子点头,道:“我可能比你知道的多一点。若不是他前有所托,我也不会让她出了茅草屋的门。”
猼猗看着他,问道:“什一方为何要困住她?”
男子慢慢的嘬了口茶,轻笑:“因为……鲤鱼终有一天,要越龙门的呀。”
猼猗嗤笑一声,道:“不是所有的鲤鱼都会有这么一天。”
男子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但有这么一天的,却包括崛。什一方曾私自窥得天道,所以才被打回了原型,此生只能是一只老乌龟。而那天道,便是崛的命运。什一方过去是什么人物?他为何非要去窥探一条无名鲤鱼的命运?”说到这里男子低头轻笑,“你啊……”
猼猗皱眉,“我怎么?”
男子摇摇头,道:“凡事不入眼,不过是太浅。”
伴随着男子最后的话,魏小安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他眼前又是少年落子的动作。他突然觉得,这么一个幻境一落子,似乎不用下完这局棋,他们要出这神鬼幻境也恐怕需要很久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