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嘉言顺着司洲的目光看过去,“不是送给你的吗,跟我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司洲取出其中一条,小心翼翼地放在白嘉言的掌心,问他想戴哪一条。白嘉言说自己可以一起戴上,司洲拿着手链在对方手腕比划一番:“颜色不搭,可能有点丑。”
“没关系。”话音刚落,他的左手手腕上就多了一条银链,不仅搭配不协调,还显得特别累赘,但他还是没有半分要摘下来的意思。
司洲轻笑出声:“有点傻。”
“你帮我戴的,你才傻。”白嘉言莫名开始较劲。
司洲瞬间就被逗笑了:“你怎么不说是我爸妈送的?”
“这么说长辈不好……”
司洲笑得更夸张了。白嘉言讪讪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左手上的两条链子上,珍惜地轻轻用指腹触摸。
“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来过这里?”游船似乎已经启程,司洲眺望着空空荡荡的海面。白嘉言点头,两个小孩靠坐在海边等游船,最后司洲被奶奶带了回去。
他又无端想起高中去司洲家,看见奶奶的精神显然不太好,像是被病痛沉积了大半个身体,下一秒就要倒下来。司洲一直扶着她,等到老人家愿意上床休息的时候才勉强松手。
“那天我回去之后,奶奶就开始病了。”司洲顿了顿,“我那时候甚至怀疑是我的错,但后来才知道,她早就病了,潜伏期太长,一直到那天才表现出来。”
白嘉言不自觉地将司洲的手攥紧。
“恶性肿瘤,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扩散了。奶奶去世的那天,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们连葬礼都来去得那么匆忙,我知道钱很重要,他们经历过那样的日子,所以比我更明白钱很重要。”
没理会身边人的目光,白嘉言直接将司洲整个人拉进怀里。
“有个远房亲戚和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爸妈参加完葬礼还要赶回去,他们肯定比我更难受。我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哭,晚上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连保姆都睡着了,我躲在房间里一直哭。”
白嘉言想起那天,他也来参加司洲奶奶的葬礼。当时的司洲被无数人围着慰问,他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一直到天黑下来,敲门无人回应,他才悄悄爬上司洲房间的窗台,叩了叩窗玻璃:“司洲——”
“你怎么爬上来的?这里是二楼。”司洲立马从床上弹起来,连脸上的眼泪都顾不得擦,打开窗户将白嘉言抱进来。
白嘉言伸手去擦司洲面上的泪水:“我踩配电箱就够得到了,你别哭,我今晚不回去,我陪你。”
海浪声重新灌入耳中,司洲抬头对上白嘉言的视线:“那时候我突然想,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打救我的神仙吧。”
“我没那么……”
“我刚才和爸妈说了很多。”司洲打断他的话,“无意间说起这件事,他们跟我说,对不起。”
司洲停顿片刻:“他们说你像我弟弟,我说不是。”
他悄悄吻在白嘉言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