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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火车站。”华子林说。

唐小天已经对这个城市非常熟悉，即使丢了钱包手机没电，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但是华子林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非要找到她不可。他几乎把火车站掘地三尺，他跑遍了火车站的每一个角落。车站是一个离别的地方，也是一个团聚的地方，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一幕一幕的故事在此上演。华子林此时就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他不知疲倦地寻找着她，向进进出出的旅客描述唐小天的样子，询问着唐小天的下落。

夜幕渐渐地降临了，他抱住自己的头，坐在侯车大厅里。许多旅客从他面前走过，他不再像白天的时候一样一个个拉住他们焦急地问，这里的人不会知道唐小天的下落的。

“她会在哪里？她会怎么样？”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车站是寻找到她的希望，现在希望破灭了。

如果不是在这个车站，也许唐小天还在自己的老家，华子林心里又燃起新的希望。他马上买了车票，坐上了驶向唐小天老家的火车。在火车上，华子林才记起自己的工作还没做完，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黑暗，华子林想找到唐小天才是最重要的事，去他妈的工作。

火车穿过黑暗，朦胧的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山峦和田野隐隐约约地显出它们的坦荡与宽厚。华子林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模糊的世界，他的内心也是模糊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找到，唐小天消失了。

在唐小天的老家，两位老人家对他很客气，华子林看着他们沧桑的面孔，慈爱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父母。华子林问他们唐小天在哪里，老母亲笑骂着告诉他说唐小天这丫头，刚刚回来又急匆匆地走了。华子林没有告诉他们，唐小天不见了。当他要离开时，唐小天的父亲非要他明天走，晚上亲口喝几口自家酿的糯米酒，香甜醉人，吃一碗大妈包得饺子，皮薄馅多。但是华子林没有留下，他不能留下。

火车“呜呜……”地长啸几声，停靠在龙城火车站。华子林有些疲惫地走下火车，天微微有些亮了。车站里仅有的几个人也疲倦地坐着，有的打着瞌睡，车站播音员的声音显得空洞而无力。华子林离开车站走到大街上，街上还没有行人，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闪得有几分刺眼。偶尔有几辆汽车驶过，才能打破清晨的平静。不知道不觉，华子林又一次来到唐小天的住处，门紧锁着，像是一张生硬的面孔和他对峙着。

华子林抬起手，狠狠地拍在门板上，激起了沉重木门上的灰尘。华子林一边拍一边大声喊着：“小天你给我开门！”

回答他的是“啪啪啪”拍打门板的声音。拍了一会儿，喊了一会儿，华子林累了。唐小天没有俏皮地跑出来给他开门，没有盘问他带来了什么礼物，希望在他的寂寞里破灭了。华子林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自己开了门走进屋子。

只不过钱包被偷，手机没有电，一定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情发生过自己身上好多次，现在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华子林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安慰自己。

三十三章

33

走下火车时，孔强累得想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站在出口处，嘈杂的声音向他涌过来，他被这股声音淹没了。他冷冷地看着和自己一起下火车的陌生人奔向他们熟悉的亲朋好友，孤独让他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疼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并不是很强烈，光线有些模糊了，耳边的声音似乎也模糊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袋慢慢地不再那么痛了，等他睁开眼睛时，他突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他马上低下头，孤独而快速地融入到街上的人群中。等他在行人中间隐藏好自己以后，回头再去寻找华子林时，已经没有了踪影。孔强在人群里站着，就像河流中顽强挺立的一块石头，遇到他的人都绕开了他。可他却绕不开华子眼睛，那双焦急寻找着的眼睛，回头时，看到的只是不断向前流动的陌生人流。

他更加倔强地站在人流当中，他想要弄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一双眼睛在身后闪动？他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沿着漆黑的小巷，出狱后他第二次在晚上走向陈三立的别墅，没有风，没有虫子的叫声，没有行人，世界一片静寂。他慢慢地走着，突然他感觉到一双眼睛正凝视着他。他慢慢地转过身，身后只有厚实的黑暗。

他一步一步向陈三立的别墅靠近，心里默默地向小雅忏悔，可是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越来越愤怒，他甚至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紧张与压力。他从来没见过小雅怒目圆睁的样子，却在这个晚上让他感受到了。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他扶着小巷的墙壁，几乎是拖着步子来到陈三立别墅前，他将对不起小雅，却不得不来。

陈三立的别墅里透出的灯光，照亮了自己站的位置。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个对不起，然后快步走进陈三立的别墅，想到这里，孔强痛苦地闭了上眼睛。

过往的行人似乎也注意到他怪异的行为，瞥他几眼。他不在乎，华子林那双焦急的眼睛，此时又似乎闪到了他的脑后。他到底在找什么？孔强不断地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华子林不应该如此的焦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些后悔没有勇气面对华子林，问个究竟。。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十四章

34

警局越来越近，他不去想小雅，不去想华子林。一旦跨进警察局的大门，一切就该有个了结。孔强对自己将要做什么，是早就有打算的。他旁若无人的走进警局，许多警察聚在一起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穿着破旧夹克，一脸沉静的年轻人。

孔强站在警局的大厅中大喊：“我来自首了！”

时间似乎在他喊完的那一刻停止了，他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他微笑着面对着这些惊诧的目光，慢慢地把双手举过头顶。一名警察突然冲到孔强的面前，抡起拳头猛地砸在了孔强的左脸。孔强没料到遭到突如其来的拳击，本能地将脸向右边一转动，毕竟没能躲过这一拳，听到“喀”得一声，脸上一阵巨痛，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孔强看到一张扭曲的脸，掺着银丝的鬓角，明晃晃得有些刺眼，额角皱成了一团，眼睛因愤怒更加细小，紧握的拳头准备向自己发起另一次的攻击。孔强不是来挨打的，他后退一步，大声地喊叫着：“自首就是接受这样的待遇？谁还敢来自首？”

“有种你躲一辈子啊。陈三立都死了，你才来自首？”他提起了拳头，逼近孔强。

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拳又结结实实地打在孔强的脸上。孔强一个踉跄，往后退去。孔强心头像一团乱麻，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伸右手做出阻挡他的样子说：“警察了不起？老子跟你拼了。”

这时警察局长刘坤被办事大厅里的吵闹声惊动了，他走出办公室时早有警察向他报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走到老冯跟着冷着脸说：“把他带进审讯室审理。”

老冯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下来，他对边上两名年轻的警察说：“你们两人把这个人渣带到审讯室去。”说完后，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细小的眼睛眯得像一条细线。

抽完烟后，老冯慢吞吞地走进审讯室，两名年轻的警察就站在孔强的身后。等老冯一进来，孔强急急地站起身来，却被身后的警察按了下去。他扭动着身体，其中一名年轻警察一声怒喝：“老实点！”

孔强知道他无论怎么动也无济于事，就朝着老冯喊：“陈三立死了？”

老冯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孔强又重复地喊着：“陈三立死了？”

老冯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问道：“陈三立是不是你杀的？”

孔强似乎也愤怒了，他圆睁双眼地盯着老冯说：“告诉我，陈三立是不是死了？”

老冯不作声了，看来唐龙说的是真的，孔强就连陈三立是不是已经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是他杀的呢？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演戏。老冯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像刀慢慢地切割着心脏，忍受着慢慢折磨的疼痛，又像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来，可以松一口气了。

孔强却迷茫了，那个晚上，自己的确去了陈三立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