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带来的,你们拳场的人太脓包没一个能让我提起一点精神的,你看,一个晚上还没过半我赢的钱就要用一辆车拉回去了,搞得你们都不敢接我下的单子。”祝太保嘿嘿一乐,露出一口长年被烟熏才有的大黄牙。
“接,谁说不敢接?既然是开拳场的你有多大的单子我就接你多大的单子。”赵虎臣依然站着保持俯视的姿态看着眼前的祝太保,能和杨霆对抗的人断然不会简单,不是没有动过直接做掉一了百了的念头但赵虎臣也同样清楚这个叫祝太保的男人敢来这座拳场就不会没有准备,退一万步说,背景复杂的祝太保并不是唯一一个对杨霆有敌意的人,死了他一个没用。
“好,够气魄,我喜欢!”祝太保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轻松扔出六位数:“一百万,押他赢,你们选谁出来无所谓,就算两个一起上也没关系。”
祝太保的手指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精瘦男人。
刕刀的眼神望向赵虎臣。
“去帮太保办理手续,挑两个最能打的上去。”赵虎臣双手抱胸,淡淡道。
能上两个群殴还选择单挑的绝对是智商低下的表现,关键是对方摆明了很牛很强大,从来都和君子两个字无缘而且就是做小人也做得实实在在的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轻松得很。
刕刀没犹豫应了一声离开。
对于在地下拳场的人而言,今晚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
当这个矮小的男人刚上擂台时所有习惯了肌肉发达和身材魁梧的两个男人之间厮杀模式的人们都不对这个精瘦矮小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的男人抱有好感和希望,所以当庄家开出了令人咂舌的赔率之后除去极少数脑袋发昏的人买了矮子之外几乎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另外一名他们更加熟悉的拳手。
事实证明,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上。
那些脑袋发昏的赌客们因为自己的野心而得到了和风险相等的报酬,一个又一个倒在矮子脚下的男人成就了这群人摇身一变数十甚至上百万进账的奇迹,在疯狂的欢呼声中,这群心理被暴力和血腥熏染得扭曲的赌客们经历了起初的惊讶和难以接受之后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这些注定不会是善男信女的男女们此时此刻都拥有一个共同的信仰,暴力!
能来这种场合的男人肯定有一定的家底,因为普通人是无法享受这种一局动辄四五万乃至六七万上下的血腥盛宴的。与其说是赌,不如说这群人更加享受这种完全没有法律,道德束缚的搏杀享受,他们乐于从自己的钱包中拿出一些钱来,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眼神看着别人为了他丢出来的那些钱而豁出命的拼杀。
因而地下拳场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领域。
在这里,的确拥有英雄。人们同样会为拥有骄人战绩的英雄欢呼和吼叫,但不会有人崇拜这里的英雄,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所欢呼所吼叫的对象只不过是他们拿来取了的低等人中比较出彩的一个而已。
英雄陨落之后,没有人会惋惜更加没有人会流泪,他们马上会把目光和注意力聚焦在下一个拥有完美战绩的男人身上,而之前的那一个,或许人们会吝啬得连姓名都懒得去记。
祝太保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坐在位置上的他似乎对站在面前的赵虎臣很有兴趣,伸出手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用他特有的尖细声线说:“这个人我是专门从泰国请来的高手,说实话,国内也不是没有高手,但之所以挑了这么一个日子来当然就确定你找不出来能和我的人一战的高手,玩手段也好使绊子也罢,只要杨霆还要那张老脸今天这个钱就要给我乖乖拿出来,不过你可以转告杨霆一句话,只要他点头一千万马上汇到他的账户,当然这间拳场就属于我的了。”
赵虎臣转过头瞥了一眼这个用刕刀的话说在南方有些根基的祝太保,忽然就想到了杨霆的一句但凡是把想法和意图都摆在脸上说在嘴里的人大多上不了门面,而其实上得了门面的人这么做了,一定就是在装蒜。就着眼前这张责那么看怎么讨厌的脸,赵虎臣嘴一咧,蹦出一句:“一千万草你全家女人,你干么?”
虽然周围很嘈杂也很混乱,但也没有到了让祝太保听不见赵虎臣在骂他的地步,脸色都不带变的,这么多年下来既然能够爬上他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他当然不是那种受不了别人背后戳他脊梁骨的小青年,就是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这股火他也能忍。
“你敢脱下裤子,我就敢让你干。”祝太保眯起眼睛阴笑一声,摸爬滚打从给人在台球室摆球的小工到如今和资产九个零以上的温商觥筹交错,这期间阴了多少人干了多少缺德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恐怕就是做十辈子的牛马也还不清的孽债,早就把隐忍和毒辣混淆在一起当成本能的祝太保当然做不出来跳脚指着赵虎臣鼻子大骂的事情来,这种事情他二十年前就不屑去做了。
刕刀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在擂台下开始怀疑是不是庄家不敢再继续开擂的时候主持人再一次登场。
主持人上擂台的时候显然有些怵那坐在擂台缆绳上的矮小男子,尽量地站远了说话的他拿起话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即将上场的两名拳手。
这功夫,刕刀已经回到了赵虎臣身边。
“那两人都是我们自己培养起来的高手,都是有十连胜记录的好手。因为有之前的例子所以他们都不敢上去,我是连逼带吓才给弄上去的。”刕刀压低声音在赵虎臣耳边道。
“有多大把握?”赵虎臣问。
刕刀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赵虎臣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擂台上。
犹豫了一会,刕刀忽然道:“要不,让我上?”
赵虎臣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但却还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需要。”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刕刀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地出了一口气,这个杀过人掏过枪为主子挡过刀但经过了几年勾心斗角的享受日子之后就开始对**搏杀抱以一种奇怪的恐惧心态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自己不用上场面对那个他也没有多大把握的诡异男人?还是失望于自己的懦弱?
这种心态赵虎臣大致了解,再凶猛的豺狼,大鱼大肉圈养了些年月没有了为食物和天敌奔波挣扎求生存的窘迫之后,大抵上和一条土狗没多大差别。
正如刕刀所说,擂台上上来的两个男人的确拥有各自漂亮的战绩和与战绩相匹配的健硕身材,而且他们是在黑拳这个领域中拥有自己的声望的,这一点从他们上台之后台下那些人的欢呼声中就能够察觉到一些。
公布出来双方之间的赔率之后,台下买注的人们犹豫了。
瘦小的男人的确强悍,以一种绝无仅有?